吴阶溜到了单于内庭附近,隐身于一个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观察。见辕门附近虽然没有多少守卫,但是在暗处藏了不少人,还都拿着弓箭。这要是就那么大喇喇的直接走过去,铁定片刻间就会被射成一只刺猬的。
围着内庭走了一圈,见整个内庭戒备森严的,心知想潜进去是不可能的了。又走了一阵子,看见几个下了值的卫士正围着一堆篝火,空气中飘过来阵阵肉香,心里顿时有了一个主意。
和吴阶分开后,薛谨就朝着外庭各给你旅人与商贾的居住区信步而来。那个惠岸既然与己方一样,都是假借着行商的身份来的,那也只能用商人的方式来套近乎。人远行在异国他乡,最容易思念尚在故土翘首以盼的亲人。这个时侯没有一坛酒搞不定的人,要是不行就多灌上几坛。
寻了个酒肆买了两坛凤酒,这倒是叫薛谨挺惊讶的。打听清楚了惠岸一行人的住处,薛谨没走正门,而是从后门进去的。行至大堂,见一群人正在聚酒。听他们的口音多半都是陇西关中那边的人,见这些人喝的是胡人的马奶子酒,个个都皱着眉头显然是不对口。但又实在没办法,也只能凑合着了。
薛谨打开了一坛酒,倒了一碗放在炉火上的热水瓮上烘热,一股香气便扑面而来。那些正在聚酒的人闻见了酒香,纷纷循着味道凑了过来。见是个中原人相貌的年轻人,于是便推出一人上前行允许询问道:“尊驾,可否将这酒卖我们一坛呐?”
“听兄台口音,似乎是陇西那边的。在下也是陇西人,没想到在这离乡万里之遥的地方也能遇到故乡之人,不胜荣幸呀!”薛谨虽然生于云天长在云天,但先祖是陇西大族之后,所以家里人都在外面自称陇西后裔。但因为不确定对方之中都有什么人,所以就给自己临时编了个假名叫武戈夫以混淆对方的视听。
老陇西人都知道,凤酒不能冷饮,三分温热滋味最好最正。在热水瓮上烘上片刻,香气弥漫于大堂之中。薛谨与对方几人共饮一碗,那几人齐声喝了一声:“痛快!”个个皆是中气十足,明显是身负武功的好手。
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几碗酒下了肚子,大家的话就不自觉的多了起来。薛谨便趁机边给众人劝酒,边开始旁敲侧击套他们的话:“各位兄弟,这趟出来发了不少吧。”
一个面上有条刀疤汉子苦着脸道:“老弟你就甭拿我们几个开心啦!我们哥几个发什么财啊,有命回老家去就不错了。”其他几个人也纷纷附和。薛谨佯装不解,他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知道往北地倒腾货物的马商是一本万利。明白这些人所言非虚,但套话这事儿不能心急,得一步步慢慢来。
对方见薛谨不相信自己,索性就对他说了实话:“兄弟啊,我真没骗你。我们这帮子根本就不是来做生意的,到底为什么要大老远跑这鸟不拉屎的倒霉地方,谁也不知道。别说我们这些干活出力的,只怕领头的大人他都不一定知道。”看他神色,说的应该是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