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风有些凉,二皇子府的书房内,苏宁远坐在案前,看着手中的《孙子兵法》陷入沉思。
“这兵书也太枯燥无味了,有种上课看化学书的感觉。”
顾黎云坐在桌前,用书顶着下巴,小声喃喃。
苏宁远坐在一旁,看着书,闻言瞥了眼旁边的女孩。
“兵书是枯燥了些,你若不想看,便去睡觉吧。”
顾黎云摇头:“不要,我最喜欢看兵书了。”
说着又坐直身子继续看了起来,时不时往后面翻一页,没过多久,便一头栽在桌上,睡着了。
苏宁远偏头看去,只见女孩儿趴在桌上,枕着书,呼吸平稳。他无奈摇头,将顾黎云拦腰抱起,走进房间,轻轻放在床榻上,盖好被子,静步走出了房间。
苏宁远回过神,发现身边空无一人。他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习惯了她的存在;也不知,她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能引起他的注意,甚至对她念念不忘。或许……是太思念他的母妃了吧……
“阿胤!”
李胤从门外走进来,行礼道:“殿下。”
苏宁远放下书,抬头看向李胤:“你去,盯着刘伪业,有任何异动,随时来报。”
“是!”
说罢,李胤便走了出去。苏宁远揉了揉太阳穴,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满天繁星,神色晦暗不明。
次日,泰安殿内,苏云寒坐于高位之上,俯看着殿下百官。
“王府已经动工了吧。”
苏云寒说罢,便见贺天刚从中走出,一身官服,双手交与胸前,回道:“回陛下,工部已然着手修建了。”
苏云寒顿感疑惑:“嗯?贺爱卿?怎么不见李爱卿说话?”
“启奏陛下,李大人昨夜突然暴毙了。”
苏云寒一惊:“什么?!这么大的事儿,朕不问,你们便都当哑巴吗?!”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百官皆跪地,贺天刚跪在地上,颤声开口:“陛下恕罪,臣等也是今早才得知,并非有意欺瞒陛下。”
苏云寒挥了挥手:“行了,既如此,便将李爱卿……厚葬,以示尊敬。”
说罢,只见贺毅从中走出,行礼道:“臣遵旨。”
苏云寒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可如今,工部尚书的位子便空了出来,哪位爱卿可担任啊?”
刘伪业站了出来:“启奏陛下,依臣之见,不如就让刘羁刘大人来担任吧。”
苏云寒看了眼百官之中的刘羁:“刘爱卿,可愿担任啊?”
刘羁闻言从中走出,行礼道:“陛下,臣已任户部尚书一职,恐无暇顾及工部,望陛下三思!”
刘伪业:“既然刘大人不愿担任,不如就让李大人的爱子李凡成李刺史来担任吧。”
众人面面相觑,萧子奇从中走出:“启禀陛下,去年因李凡成监管不力,堤坝被冲毁,永州引发洪涝,百姓死伤惨重,已失了民心,如今让他担任此职,恐生事端。”
说罢又从衣袖里掏出一本册子:“启禀陛下,这是去年永州洪灾,死亡人员的名册。”
赵兴连忙接过名册,递给了苏云寒,苏云寒随意翻了翻,神色凝重,坐直身子,眯眼:“竟有此等事?李凡成救灾不力,证据确凿,即刻派人押其入狱,等候发落。”
刘伪业:“陛下,此实属污蔑。去年永州大涝,李刺史奋不顾身救助百姓,只是灾势过猛,难免有百姓遇难,李刺史救援不及亦情有可原。且此人忠厚老实,一心为朝廷效力,臣认为,此人可用。”
苏云寒看了刘伪业一眼:“罢了,刘爱卿说的不无道理。”
顿了顿,又道:“李凡成……年方几何?”
“刘伪业:“回陛下,李凡成今年已年满三十九了。”
苏云寒身子前倾:“既如此,传旨,命永州刺史李凡成担任工部尚书一职。”
赵兴行礼道:“老奴遵旨!”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微风拂过,仿佛也被阳光染上了一层金色,带着丝丝暖意。
我坐在院子里,靠着树,拿着扇子一边扇着,一边享受着此刻的宁静。
“云儿,原来你在这儿,叫我好找。”
我睁眼,只见顾思明向我跑来,将我拉起:“走走走,我带你去看看我刚刚做好的小玩意。”
我刚想开口,就被拽着往前走去。顾思明拉着我进了他的房间,径直走到桌前。桌上堆满了各种玩意。
顾思明拿起一把木梳子,欣喜若狂地开始介绍:“云儿你看,这把梳子,是我给阿娘做的,以后阿娘就拿着我做的梳子梳头。”
接着他放下梳子,拿起一旁的木剑:“这把剑,虽然是木头的,但很精致,是我亲手做的,我准备在爹今年生辰那天,把它送给爹。”
顾思明笑得合不拢嘴:“阿爹肯定会夸我的。”
接着他又放下木剑,拿起一个瓷杯:“这个,是我为大哥做的杯子,哈哈哈哈哈哈,一想到大哥拿着我这杯子喝茶的样子我就想笑。”
“还有还有,这个是我亲手为你刻的云朵玉佩,你可一定要收好啊,别给我弄丢了。”
听到这,我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顾思明你这是临终送礼吗?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
顾思明闻言怒火中烧:“顾黎云!你正经点,我好不容易想到做这些的,你可别不识好歹。”
我迅速抓走他手里的玉佩,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洁白的云朵玉佩在手里中格外显眼,上面系着白色流苏。
“这玉佩还挺好看的,我就大发慈悲地收下了,不用谢。”
我拿着玉佩回了自己的院子,坐到了那棵树下,不禁拿起玉佩又仔细端详起来。
没想到这家伙还挺细心,一点瑕疵都没有。
看着看着不禁爱不释手,随后将它小心翼翼地系在了腰带上,又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刘府,刘伪业刚走进房间,就被一个五六岁的孩童拥住了腿。
小孩稚嫩的嗓音传来:“爹爹,你终于回来啦,成儿想你。”
话音刚落,便见一女子从内室走了出来,女子笑得走过去,声音温软:“夫君,你回来啦。”
刘伪业笑着抱起刘成,走近孙湘儿,柔声开口:“让湘儿久等了。”
说着他笑看着怀里的刘成:“爹爹不在,成儿有没有听娘亲的话?”
刘成乖巧地点了点头:“有。”
“哈哈哈成儿真乖。”
刘伪业抱着刘成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孙湘儿跟着也坐到了对面,她倒了杯茶递到刘伪业面前。
“夫君在朝中事务繁多,要注意休息才是。”
刘伪业一手抱着刘成,一手接过茶,仰头饮下,随即轻轻放到了桌上。
“湘儿有心了。”
说着他拿起盘中的一颗葡萄,剥了皮,塞进了刘成嘴里,轻声道:“甜不甜?”
刘成吐出葡萄籽,咧嘴一笑:“甜~”
刘伪业抬手摸了摸刘成的头,眼中满是宠溺:“嗯,真乖。”
“呦,业儿回来啦。”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薛亦明走进房间,坐到了刘伪业身旁:“何时回来的?怎的没人吱我一声儿呢?”
刘伪业放下刘成,起身行礼:“娘莫怪,我刚进屋,屁股还没坐热呢您就进来了。”
薛亦明笑着看向一旁的孙湘儿:“这少夫人也是个哑巴,业儿回来也不知派个人来吱我一声。”
孙湘儿连忙起身跪下:“娘恕罪,我……正准备……”
“行了行了,啰里啰嗦的,你下去吧。”
孙湘儿向两人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刘成跑过去扑进了薛亦明怀里。
“祖母。”
薛亦明轻抚着刘成的背,弯了唇角:“哎~我的成儿,今日在做什么呢?”
“今日娘亲带我荡秋千了。”
薛亦明笑看着他:“荡秋千啊,成儿真乖。”
刘伪业在一旁看着,直叹气:“唉!娘,成儿这样迟早要被你惯坏的。”
薛亦明抬头:“去你的,难道你想让他像你一样在朝廷上勾心斗角,算计人心吗?我的成儿自有我来教,你少掺和。”
刘伪业闻言,只好妥协。
“娘,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事儿,先告退了。”
回到房间,刘伪业挥手叫来黑衣人:“这几日顾府可有异样?”
“暂时未有异动。”
“继续盯着。”
“是!”
顿了顿,他又道:“主人,我搞不懂,您今日为何要举荐他?他可是李如坤之子啊。”
刘伪业转身看向他,轻笑:“若我不说情,今日他怕是有牢狱之灾了。”
刘伪业一步步走近黑衣人:“你要记住,在你的仇人将死之时,扶他一把,才是对他的致命一击。”
黑衣人有些茫然,但还是行礼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