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啊,不要忘了经常回来看看。"
她双手紧攥着泛黄的旧照片,早已被捏成皱巴巴的了。她的皱纹是春日里第一场绵延的密雨。她带走了思念,让岁月留下了慈祥的微笑,那场春雨甚是甘甜,或许滴下了许多不舍,惆怅而无尽头。时光诺许它一直下。落着,落着,伴随着她手中的针线擢进杂乱的毛线球滚落于尽头前。
"一定,"若时间不会带去生命,他还能,还能拿起碗筷享受母亲亲手做的饭菜吗?而是下意识的瞧了瞧手表,"我该走了,保重。"
凡人终究归凡人,让时光倒流,无法办到。
"八千年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那人一下子又没忍住,整天以泪洗面。
对方早已挂了电话。无情的声音在耳边回荡,空寂冷清的陋室再现。她愿失去五感,没能等到他回来;她愿无时想念他的身影,他的声音,他的声音,他的样貌,不愿在代理人拉格夏塞波面前也没能记住。她甘愿如此,记忆日益消退,她甚至连自己的身份都记不清。那已经成为了生命中的一部分,成为了记忆般的模样,深深刻在心底。
少年,走得匆匆了,挂得也,匆一匆一了。"回来了"八千年前常说,八千年后,也长说。
少年,不曾被信任着,有太多的期骗无法挽回,有太多的希望天法救赎。
她一个人坐在黑夜里,群星环绕,容貌重返,双眼无神;手握神权。
"呃啊!--"紫发少年惊醒猛然坐了起来,他大口喘着粗气,胸膛随之起伏,他向上撩了一下被汗湿的刘海,惊魂未定。
他看了眼手机,20:32.窗外诡异的乌漆麻黑。为了省钱空调又没开,他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做这些梦了。
对于易梦体质的他来说,这种莫名其妙、牛头不对马嘴又重重复复的梦境简直就是噩梦。
雨,在夜风中肆意妄为,有节奏地拍打着世间各个角落,犹如耸立在城市中心高塔上的大钟,一直在重复着某种声音,这世间卡点的声音毫无违和感,令人心生寒意。
如死般寂静的大街上,没伞的人努力奔跑着。人世间的道理正是如此,没有任何人去否认,也没有任何人不得不去承认。
卑微的孤魂啊,唯有他才能窥探清世间的真相!也只有身处最卑微的人才能真正看到人性的显恶。
共神之际,有个人站在了他面前为他撑伞。
"你家在哪?我可以送你回去。"男人勾唇一笑。
坐在长椅上的少年没有看他,别过头轻轻说了一声:"家?!我已经没有家了。"
"嗯?要是你不介意可以跟我回去。"男人向他伸出了手,满眼的祥和。
……少年忍不住笑了几声。
紫发少年把头别了回来,那人身穿西式军服,脸上似笑非笑,乌黑的头发渐变出几撮深蓝色,双眼隐藏在 M 型刘海下面,透露出几分冷气。
右眼下倒立的z字型线路延伸至心脏,发出微弱的蓝光。看到这,少年十分确信的答应了他,两个一高一矮的身影消失在了这条街道的尽头。
雨,停了。
"这么爽快的答应我,不怕我是人贩子吗?"
"呵﹣这个世界已经没有我值得留念的东西了。况且,你看上去不像坏人。"
这是两个互相依偎的身影,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去。
少年依旧坐在长椅上发呆,他一直看着旁边空无人影的座位舒了口气。仰起头靠在椅背上,突然间感觉自己被世界给抛弃了,哇的一声大哭了出来。
已经分不清雨水和泪水了,随之是几声响彻天地的嘲笑。
"呵…呵哈哈哈!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吗?"
他察觉到背后传来阵阵寒意,一双手按住了他的肩膀。
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终于找到你了!"妈了个逼的!"
少年神情一变,瞳孔一缩。几人在大雨中开启了追逐战。尽管他拼尽动逃跑,还是没能逃过两个人的追捕。
终于,他在昏迷中醒了过来,整个人被绑在手术台上,嘴巴被胶带封住,浑身酸痛。刺眼的强光照射,让他无法睁开眼睛。
房间外的嘶吼声歇斯底里的响个不停,当然也有极度过后平静的咒骂:"你们这样对待我会遭到神谴的!把神域还给我!我要神域!"
那个人的吼叫声还未落音,似乎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是在一刹那,他的声音再也没有出现过。
一个神志不清的女子赤脚站在对面病房里的瓷砖上,她浑身颤抖,连声音也是颤的,她激动的数着离不开视线的手指头:"1--2--"
那人每数一个数就跨一格瓷砖"3!--"她的声音和神情愈发激动,身体愈发颤抖。当女子正准备数第四个数字的时候站在了线上,然后狂笑不止。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3的后面是什么呢?到底是什么呢?!是我啊!哈哈哈﹣﹣还有什么呢?”这里的房间隔者效果不好,以至于在每个房间里都能听到她的叫喊,回荡在长廊中。人们早就习以为常,他们每天晚上都会失控发疯。
恐怖的叫声天时无刻充斥在这个密封闭所里。
"妈了个逼的,这些疯子又开始了,在这样下去,我的精神都要受到严重污染了。"一名穿着白衣大褂的男子推开了手术室的房门。
"忍忍得了吧,下次加大药剂量,院长都快气疯了,你可别在这个时候辞职。"
少年正处于紧绷状态。
"你们是谁?!抓我过来要干什么?"
"看来你又失忆了呢,俞谢初。"他慢条斯里的戴上手套,整理着工具,"好不容易把你抓了回来,下次可不能让你再跑掉了呢,104号病人。"
俞谢初被注射了麻药,再次陷入了昏迷状态。
当小县城的街道上响起了扫地声时,基本就已经天亮了,餐管老板给那位每天来他店里吃饭的小伙子初次打了个电话,手机已关机,他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劲,对特急去他家,不出所料,人不在,大门也没锁不像是要出去的样子,里面的一切都有居住人留下过的痕迹。
老板没多想,以为是有什么急事。一直到傍晚那人都没来,心中的颈感越来越强烈。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几个月前的新闻——连环失踪案,受害者大多都是和那小伙子年龄差不多的青少年,案子离谱到一点线索都没有。
老板是位平易近人的中年女子,她闺蜜的女儿也是受害者,成绩优秀,和母亲在巷子里散步来看,一个不留神,这么个大活人就消失不见了,之后那家长整个人就疯了似的,女儿更是杳无音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