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等我吗?”我不可置信,心里如藏了头小鹿,砰砰乱撞。
“嗯,”闷油瓶点点头,起身往屋里走。
我立马跟上,扬了扬手里的保温盒,“小哥,这是我给你带的宵夜,我妈煲的羊肉汤,要不要喝点再睡?老香了。”
闷油瓶上楼的脚步一顿,转身往厨房走去,我心里一喜,把汤放桌上,回头见闷油瓶从厨房里拿出两个碗和汤匙。
汤还是热的,盛到碗里热腾腾地冒着白雾,奶白色羊汤香味扑鼻,出锅时洒了把翠绿葱花做点缀,随着汤匙搅动浮动,仿若春日嫩芽,绿与白相间,令人垂涎欲滴。
在饭桌上时我就觉得必须得给闷油瓶带一份,后来一打岔给忘了,车都开出半里地才想起来。
很快一碗见底,我又给他盛了第二碗,看他喝的十分认真,觉得自己当时又拐回去打包的行为很值得。
不多时,一整盒汤都被我们喝完了,我摸着涨起的肚子,觉得再喝要炸了,就把碗里剩下的汤推给闷油瓶,让他端到厨房倒了,谁知他会错了意,直接端起一口喝完。
我看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时,脸颊一片滚烫,他似没有察觉,端起空碗去了厨房。
洗漱完躺床上已经是半夜1点,我闭上眼睛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觉得身体燥热,仿佛有一团烈火在燃烧。
一开始以为是自己吹冷风感冒了,直到闷油瓶也在发烧,身体如火炉般炙热,连衣领口露出的胸膛上都显现出麒麟来,才明白是羊肉汤补的。
难怪今晚没有贴过来,我叹息一声,打算去浴室冲个澡降温,正欲起身,闷油瓶先我一步去了浴室,听着哗啦啦水声,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他那精瘦强悍的身材,虽然看起来纤瘦,柔软的像个女人,摸上去却硬邦邦的,每一块肌肉都很紧实,很有爆发力。
不行,不能再想,我闭上眼睛,默念心经“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
当我念到第三遍时,浴室门刷地被打开,闷油瓶从里面出来,我下意识望过去,看到他穿了条内裤,赤裸着身体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的黑色麒麟随着他的动作而舞动,仿佛要飞走。
吧嗒,我听到自己脑子中某根神经断掉,鼻头一热,一股热意涌出,抬手一擦,是殷红的鲜血。
艹,老子这是流鼻血了?我一愣,没反应过来,倒是闷油瓶三两步上前,拿过床头纸巾按住,我躺在床上,看着面前他赤胸裸体的给自己止血,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头脑越来越涨。
闷油瓶见血流不止,扶我起来靠坐在床头,低声说了句“用嘴呼吸”后紧紧压住出血鼻翼的上方,没多久,血止住了。
我用纸擦去手上的血,看到衣服、被子和床单都染了血迹,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今天睡主卧吧,明天再收拾,我先去洗个澡。”
说着我去了浴室,一番洗漱后出来看到闷油瓶依然躺在床上,不过床单和被套都换过了,心里一阵欣慰,行吧,闷瓶子就是勤快。
再次躺在床上,我已经困极了,不多时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感觉到身下一片湿意,我猛地侧头,看到身边空无一人时才松了口气。
这日子过得,真是既幸福又tm操蛋,我就跟个抖m一样,既担心又享受。
腊月二十八日,望着张灯结彩的吴山居,我总觉得少了什么,闷油瓶说少了对联,但外头太冷,我不愿出去,也不想闷油瓶出去,当即决定到二楼当仓库的房间找一找,结果还真搜罗出一叠红纸。
拿到楼下摊开,闷油瓶在一旁研磨,我拿着笔低头沉思写什么好,想了几个,不是太普通就是太正式,最后纠结烦了,忽然前两天胖子发的对联图片,直接大笔一挥,洋洋洒洒写下: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横批:哈哈哈哈。
“小哥,你觉得怎么样?”我放下笔,挑眉看向小哥。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拿起纸张往门框上贴,贴完我拍了张图片发胖子,聊天记录里显着胖子的那张图,红联里写着:发发发发发发发,发发发发发发发,横批:发发发发。
大年三十这天,奶奶让我回家吃年夜饭,带上闷油瓶。
上次小年过后,家里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到我受伤的事情,虽然我再三强调已经康复可以回长沙,他们还是决定留在杭州过年。
讲电话时闷油瓶正好在旁边,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不是一个热闹话多的人,饭桌上免不了各种亲戚嘘寒问暖,饶是我从小到大也不太习惯,更别说闷瓶子,他没听到,我还能拒绝,现下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就不能替他拿主意。
奶奶在那头喂了两声,催促我回答,我看向闷油瓶,用眼神问他,他愣了两秒,然后点头示意自己去。
我回过奶奶,挂断电话十分不放心,拉着闷油瓶讲述了一下午晚上可能会遇到的人与谈及的话题,絮絮叨叨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说了一遍,生怕到时候出什么茬子,结果回头一看他老人家正神游天外,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
我一时怒火中烧,心道我在这边着急上火,你这么云淡风轻是在干什么?!当即恨不得冲上给他一拳。
忽地,闷油瓶看向我,眼神波澜不惊,语气平淡“你在紧张什么?”
哗啦,无形中一盆冷水从头顶倒下,瞬间浇灭了自己所有情绪,脸颊微微发烫,感觉自己的行为在他眼里像个小丑。
心脏被针扎了下,刺痛后泛起苦涩,是啊,只是一顿饭而已,自己在紧张什么?用得着这么草木皆兵?又不是什么危险活动,谁带朋友回家吃饭会说这些?估计在他眼里,自己这一下午的唠叨都莫名其妙,说不上什么感受,只觉闷得慌,刚倒下的那盆水冷固结冰,重重压在心头,我冲闷油瓶扯出一个笑容,说着没事。
去的车里,他还是一副老神在在,偷偷瞧了他好几次,都是望着窗外,不知道在看什么。
也是,对他来说,只是换了个地方吃饭,并无不同,我压下心里不适,默默祈祷,希望晚上这瓶子面对各种问题能多包容一点,别一走了之,留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