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二叔也来了……
“回来了?”二叔是和贰京说什么,看到我进来,停了话头问我。
我点点头,摸了摸脑袋道:“嗯,二叔今天有空回老宅啊?”
“你爸说你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宣布,让我过来看看,没想到不巧,来早了。”二叔语气平淡,可话里话外都再说让我老实点,不要跟以前一样想一出是一处的作妖,不然就替我爸打死我这个不孝子。
我点点头不敢再说话,二叔见状满意了,看向一旁的闷油瓶,眉头皱起:“你也来了?”
“嗯”闷油瓶应了声,少见的开口解释:“今天有事前来叨扰。”
二叔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闷油瓶,眉头皱的更紧。
“小邪回来了?”二楼突然传来爸的声音,我抬头看去,爸已经沿着楼梯下来,边走边道:“你妈刚好也回来了,正在……”待看清我身边的闷油瓶时,话语戛然而止,神色古怪的看向二叔。
我也看向二叔,只见二叔依然紧皱眉头,表情严峻地瞧着闷油瓶。
一时气氛尴尬起来,我冲二叔背后的贰京使了个眼色,结果这小子不知是没看到还是故意的,压根不搭理我。
索性这种诡异的气氛没持续多久,几分钟后妈就开门进来,打破了僵局。
妈冲我和闷油瓶交代了几句后,就带着爸和二叔去了书房。
我看着书房紧闭的门,在椅子上坐立难安,心想完蛋,一定是被发现了,虽然今天就是奔着出柜来的,但目前情况好像有点不太对。
他们为什么这么平淡?他们在书房商量什么?是商量拆散我和闷油瓶吗?还是商量逐我出族的事情?
当然我更希望他们商量的是让二叔传宗接代继承大统,或者爸妈努把力再创辉煌要个第二胎,虽然这些要求对他们来说有些吃力,但好过让我和闷油瓶分开吧?
反正分是不可能分的了,就算是死,也得骨灰掺骨灰的埋一块儿,谁来都不好使。
打定主意,我看向一旁的闷油瓶,发现这小子一脸波澜不惊地看着天花板发呆,忍不住叹息一声,闷瓶子还真沉得住气,是个办大事的人。
爸妈和二叔在书房一直待到吃晚饭才出来。
餐桌上,众人落座后,除了筷子夹菜碰撞碗碟的声音,没人开口说话,气氛有些沉闷。
我左右看看,实在忍不了这种钝刀磨肉地焦急,咽了口唾沫想开口。
忽地,闷油瓶在我开口前,在餐桌下握住我手捏了捏不让我说。
我疑惑地看向他,不明白他的意思,谁知此时他主动开口:“商量好了吗?”
此话一出,爸妈和二叔的面色极度难看,连手上的筷子都纷纷停下。
爸妈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好几次,最后还是没说。
许久,还是二叔回道:“这不是一个性质,我不能答应。”
闷油瓶点点头没说什么,只侧身对我道:“你去拿车里给长辈准备的礼物。”
我看着闷油瓶,心道这是故意要支开自己,难怪当时下车不让我提东西,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可到底有什么事非得瞒着自己?况且闷油瓶是什么时候和他们联系自己还不知道的?
见我没动,闷油瓶拍了拍我手背,眼神示意我快去,我深知现在不是提问题的场合,心想既然闷油瓶有打算,还是不要再这里添乱,大不了出了乱子再一起收拾。
回到车里,百无聊赖的我开始四处翻找,还真让我在车前抽屉里找到了半包烟和打火机,看牌子是胖子的,我抽出一支叼在嘴里点上。
很快,熟悉的烟味在车厢内蔓延,看着灰蒙蒙的白雾,我越发好奇闷油瓶会和爸妈、二叔说什么,有什么是我不能听的?
那句“商量好了吗?”听着不像是儿媳妇对公婆初次见面说的话,反倒是闷油瓶给他们什么机会似的。
如果这话单说给二叔听,我倒不意外,但爸妈了?他们从来没有接触过墓里的行当,会和闷油瓶有什么联系?
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我揉了揉有些酸疼的眼睛,一时脑子浮现各种念头。
看来前段时间因为身体原因,我缺失了太多外界消息,连爸妈和闷油瓶有来往我都没注意。
“咚咚咚——”
车门被敲响,我侧头望去,是闷油瓶,他站在车外看着我。
我下意识心惊,赶紧掐掉手中的烟,打开车内风扇下了车。
“这么快就谈完了?”我讪笑地往后面望了望,后面没人。
“嗯。”闷油瓶点点头,撇了眼车内尚未消散的烟雾,表情淡淡地走到车侧,打开侧门拿礼品。
抽烟被抓到还是有些心虚的,我不安地捻了捻食指,见闷油瓶拿完礼品,关上车门并未说什么,一时也不敢多问,木木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这次气氛倒是没刚刚尴尬,也不知道他们谈了什么,虽然爸妈和二叔脸上的表情还是不怎么好看,但至少能聊两句日常。
吃过晚饭,爸妈和二叔又去了书房,我和闷油瓶不好先走,便带着他回到自己的卧室。
推开卧室门,一股熟悉又陌生的感觉扑面而来。
房间干净整洁,陈设和十几年前一样未曾改变,床上铺着干燥的被褥,侧边床头柜上放着本睡前读物,我上前拿起翻了翻,在书页中看到一片泛黄的树叶。
那是大学时养成的习惯,收集好看的树叶做书签,而书签的位置恰好是我之前看的那一页。
这些年我大部分时间不是在外面天南地北的跑,就是待在吴山居,寥寥几次回到这里也从不曾注意这些细节,没想到都被爸妈一一保留着。
“小吴邪,”正在我陷入感慨时,默不作声的闷油瓶突然开口叫我。
抬头望去,闷油瓶站在阳台旁的书桌前,正低头看着什么,我走到他身边,看清他手里拿的是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是我小时候。
闷油瓶拿起相框放到我脸边比了比,许久含笑道:“大吴邪。”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身上,连同他眼里的笑意都泛着光亮。
二叔从书房出来后,径直和贰京走了。
我们把二叔送到门口,爸妈没开口挽留我和闷油瓶,我摸着下巴砸嘴,心道还是要循序渐进,现在这样已经很超出我的预想,不能要求他们全然接受闷油瓶。
回去的路上,我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闷油瓶和爸妈、二叔到底聊了什么,原以为他会隐瞒,没想到他很坦诚的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