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停下来脚步。
宫远徵“姐姐,你与上官浅有秘密吧?我看出来了,你们关系不一般。”
宫远徵凑近宫之羽,压底了声线。宫之羽没有反驳,只是笑了笑。
宫远徵的语调愈发肯定,边说边从腰间悬挂的小瓶里倒出一只黑色的虫子,两指轻轻捏着,突然举到宫之羽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手上已经带上了一副黑色手套。
宫远徵“把虫子放手心里,你若是说谎,它的毒牙就会毫不留情地扎进你皮肤里,一个时辰便会肠穿肚烂。”
宫远徵“敢吗?”
他好像不一样了,他变得腹黑,狡猾。这样的宫远徵,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宫远徵吗?
宫之羽笑笑,然后伸出手,慢慢将掌心贴向那颗虫子,那黑虫弯曲的节状肢体和毒牙若隐若现。
宫之羽“我和她的关系确实不一般,我们在进宫门以前就认识了。尚角哥哥说我的武功差,这差劲的功夫还是她教的呢……但我并未告诉她我的真实身份。”
宫远徵“她可是无锋刺客?”
宫之羽“……无锋的人,怎么会告诉别人她是无锋呢?”
宫远徵“我和她,你跟谁更亲密一点?”
宫之羽“阿徵,你知道吗?你现在特别像一只炸毛的小猫。”
宫之羽轻笑着,眼中的宠溺不言而喻。
宫远徵“我才不是!”
宫远徵气呼呼的说,脸上浮现一丝可疑的红晕。宫之羽看见他羞涩的表情,笑容更浓。
宫远徵拿回她手里的虫子,放进自己的小瓶里。
宫远徵“骗你的,这不过是一味药引罢了。世间怎么可能真有能窥探人心之物,如果有,早就被人摧毁了。”
宫之羽“不是应该视若珍宝吗,怎么还会摧毁?”
宫远徵“世人皆称追逐真相,却总是逃避面对。世人皆称鄙视秘密,但每个人都有秘密。深渊有底,人心难测。”
宫远徵“这人心啊,是天地间最经不起试探的东西了……”
宫远徵“姐姐不是饿了嘛,我们去吃饭吧。”
宫远徵牵起宫之羽的手向里走去,后者乖巧的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
潦草的吃过饭,宫远徵陪宫之羽布置好挑选的房间后,便拉着她去自己的房间玩。
他的房间里有很多植物,诡异又美丽。
宫之羽“你的房间跟我想的有些不一样。”
宫远徵“是吗?比起暗器和毒药,对待这些脆弱的花草是要小心一些,放在房间里可以时刻照顾到。”
说着,他蹲下身子把一小杯冒着雾气的茶盏放到一个温箱里,里面有几朵白色的莲花含苞待放。
宫之羽“好漂亮。”
宫远徵“云重莲,我培育成功了三朵,等花开了,给姐一朵、哥一朵,剩下的给月公子做研究。”
宫之羽“你自己呢?这云重莲可是很珍贵的,好不容易培养出来,不给自己留一朵吗?”
宫远徵“我的便是你的。”
宫远徵抬眸看向宫之羽,笑的甜美。在选亲之前,他从没想过姐姐会再次回到宫门,也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会有和姐姐如此亲密独处的机会,失而复得的感激让他不愿意再分离。
宫之羽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宫远徵的额头。
她的唇冰凉而柔软,宫远徵觉得自己的心跳加速。他的脑子一片空白,只是傻傻地盯着宫之羽看。
宫之羽“这十年,你过得很不容易吧?”
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小小年纪便当上了徵宫宫主,他一个人孤苦伶仃。
宫远徵“还好,我还有哥。”
眼角泛起一丝湿润,宫远徵轻轻吸了一口气,将那股冲动压了下去,他不能在姐姐面前掉眼泪。
宫之羽抚上他的眼角,轻轻擦拭,眼底满是疼惜:
宫之羽“看出来啦,我们阿徵学会哭了呢。”
宫之羽“我们阿徵就是要有人疼的。”
宫远徵“宫子羽有父亲、姨娘、金繁、大小姐,可是阿徵如果没有哥哥的话,就是一个人,一个人真的真的不容易,但是阿徵很坚强……是不是?”
宫远徵的眼睛越来越红,语气里带上哭腔,让宫之羽想起他小时候。宫远徵猛地抱住她,用力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抱住。
宫之羽的身体僵直,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颤抖的肩膀。
宫之羽“对,我们阿徵最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