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刚刚被墨汁染过一般，偶有的几颗星子似是圆润的明月滑过天际时洒落的几点光辉。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如时间卡壳一般寂静，只是间或传来一阵树叶摩掌的细碎声。时间似乎从未这么安静过，又或许本就该是这般的安静……

两个稚气未脱的孩子怯生生来到门前，来寻外婆口中的“娘”。

屋内传来争吵和摔打东西的声音，“求求你，别打了，孩子一会就来了，别让孩子看见……”

“哪个孩子？那两个拖油瓶吗？还有个是个赔钱货！贱人！”

窗上映出两个人影，女人的求饶如火上浇油，男人随手抄起台灯用力抡在跪在地上的女人头上。

……

屋内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冷冽的月光洒下，树影被拉长成各种扭曲的形状，没有踩碎树叶的声音，没有树枝碰撞的声音，孩子不住地向后退，看着自己影子旁边忽左忽右移动的一团黑色，竭力呼吸，克制住想拔腿而逃的冲动。

女孩护着弟弟的头，轻声安慰，即便她自己也很害怕。

对门探出一只宛如枯木的手，出声道：“孩子，来这待会吧。”女孩错愕，转头对上一双慈爱的眼睛。

女孩望着老人出神，未等发言，老人轻轻把他们拉进了屋里。

屋里有个男孩，正守着炉子。

屋内油灯发出的光微弱，但很温馨，让人暖暖的。

女孩回过神来，怯生生开口道：“谢谢奶奶。”手轻轻抚着弟弟的头。鼻头一酸，眼圈一瞬就红了，思绪顷刻间凝成一团。

男孩见女孩要哭的样子，出声道：“你现在哭的话，那巡捕房的先生们可要来抓你了。”

老人缓缓说：“云峥，别吓唬人家。”

女孩闻言吸了吸鼻子，倔强地开口：“你骗人，谁要哭了，而且我又没犯罪，警察凭什么抓我来。”

男孩愣了一瞬，随后轻轻挑眉一笑，望着女孩认真的样子，眉眼弯弯，“看来不傻。我叫宋云峥，你叫什么？”

“外婆说不能随便和别人说自己的名字。”女孩斩钉截铁地说。

“我又不是坏人，而且我的名字都告诉你了。你叫什么？”男孩又问。

“陈最。”

明镜般的月亮悬挂在天空，把银色的光辉谱写到大地上。

在沉重的困意包围下，她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一般无法抵挡的睡意将她紧紧抱住……

老人进屋去睡觉了，留下三人在这大眼瞪小眼。

好累，好困，好想睡觉。梦里有蔚蓝的大海，里面有无数星星，它们安静、温馨、可爱、柔软、治愈，是触摸还停留在指尖的温度，细腻又闪着微光。

好舒服，好像睡着了，好像我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只是好久没这样睡着了，还是睡觉最好了，什么都不用干，就可以做好多好多的美梦，去做那些没有实现的梦。

太多的故事像走马灯一样闪烁，短暂而又重复，或者幸福，或者美好，又或者沉重，我要继续做梦。

迷迷糊糊身上似盖上了一层薄薄的云，很柔软，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