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尘一剑挥下,无天剑被挑飞,无法重伤倒地,无天向前冲着古尘一拳打去。无天惨叫一声,也被打落在了无法身边。他们挣扎着还想再起来,古尘将长剑高高举起,剑尖指天-他的须发渐渐变得乌黑,脸上皱纹好似被抹平了一般,眼神也重新变得清亮,他俨然又成了当年那个风采惊动天下的儒仙。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无法无天四肢处噼里啪啦地响起经脉断裂的声音。银光落地,化为古尘执剑的模样,他一抖青锋,轻轻地抚过剑身。百里东君被这绝世剑法给震慑住了。
百里东君喃喃道:“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绝世之剑.....”,古尘开口道:“我年轻的时候,以为只要练就绝世剑法,就能纵横世间。可后来才发现,当拥有绝世剑法的时候,便须担起承天之责。遗憾的是,最后,我还是没能护住我的故国。东君,大道朝天,你要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等你找到了自己的道,你就一定会像你所说的那样,名扬天下!”
桃花林,周围景致消散,桃花林中的场景重新回归于最初,众人的身影再次出现。白发仙、紫衣侯连忙去将无法无天二人扶起来,古尘看向他们说道:“五年之内,你们绝无恢复功力的可能。”,待天外天几人离开后,古尘忽然轻轻咳嗽了一下,桃花林中的桃花在这个瞬间忽然枯败了。
百里东君大惊失色,扶住了古尘急切道:“师父,你怎么了师父?!”,古尘看了一眼众人道:“诸位,能不能给我和我的小徒弟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温壶酒看向萧若风,萧若风垂首,向古尘行了一礼道:“先生,再会了。”,古尘朝他微微一笑。萧若风看了百里东君一眼便转身离开,雷梦杀随他离去。温壶酒带着百里亦初离开,很快,院落里就只剩下古尘与百里东君二人。
行至院落外,温壶酒转身看向百里亦初出声道:“小亦初啊,替我向你母亲辞别,明年春日,我再来饮酒。”,百里亦初有些诧异道:“舅舅,你怎么不自己去啊?”,温壶酒趴在她耳边轻声道:“我怕你母亲给我下毒。”,闻言,百里亦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笑来,朝他点了点头。
温壶酒一走,百里亦初便成了孤身一人,萧若风轻咳一声连忙出声道:“百里小姐,不如一道儿回去吧。”,百里亦初心头一怔,停下了脚步,雷梦杀也是乐呵呵道:“是啊是啊,小亦初。”
百里亦初只好缓缓转过身来,强颜欢笑道:“好啊。”,萧若风嘴角噙着笑朝她走来,就这样萧若风成功与百里亦初并肩走着,他看到百里亦初还戴着他送的玉簪,心情不免又好上了几分。
桃花林,古尘开口道:“这么些年,多谢你的陪伴了。东君,替师父去一趟天启城吧,酿一壶桃花月落,挂在天启城最高的地方。”,百里东君一愣,他有了种不好的预感,眼泪忽然涌出,他边摇头边大声说:“不!师父我带你去,你自己,你自己亲自去!”
古尘微笑道:“哭什么,师父早就是应该死的人,是师兄他用自己的命换了我的命,即便如此,我也不过是强弩之末,全靠着一杯药酒续命罢了。你能使出问道于天,除了天赋以外,还有师父帮你以酒催生的内力。抱歉啊,未经你的允许,在你酒里悄悄加了些料。”,百里东君低下头,压抑着哭声,泪水掉落到杯中,溅起了水花。
百里东君泪流满面地看着古尘,微微笑道:“东君,不哭,这不过是一场离别。你这一生,还会经历很多这样的离别。”,天边的夕阳落尽了最后一点余晖。古尘盘膝坐下,缓缓闭上了眼睛。
百里成风看向儒仙古尘的院落方向,百里洛陈走到他的身边,身后跟着数百破风军。百里东君痛不欲生的哭声隐隐传来,百里成风出声问道:“东君他......”,百里洛陈却道:“放心吧。只是,今日之后,他就懂了,什么是真正的江湖。恣意飞扬的八公子,不是真正的江湖,剑林的剑客风流,也不是真正的江湖。只有今夜他所看到的一切,才是真正的江湖-没有真正自由的天地,就算是江湖,也被世间的种种禁锢着。”
夜幕低垂,镇西侯府走廊,雷梦杀与萧若风走在走廊中,萧若风轻轻叹息道:“从此以后,世间便再无这样一位风华动天下的儒仙了。无论敌友,这都是一件令人遗憾的事情。”
雷梦杀开口道:“其实,他本可以不死。”,萧若风抬眸看向远方感叹道:“是啊,本可以不死,他虽是油尽灯枯之躯,可若不出那一剑,便还能再活数年。可他不愿重燃战火,亦不愿背叛故国,甚至都不想连累镇西侯府,所以他故意赴死,为的是破局。”
雷梦杀道:“或许我们可以想得更简单,更浪漫一点。”萧若风开口问道:“哦?”,雷梦杀思索片刻道:“这只是一个老人,对徒弟的教导与爱。”
萧若风微微一笑道:“你虽然经常说一些废话,可这句话却说得很好。”,雷梦杀嘟囔道:“又要讽刺我?好了。你奉命来调查此事,如今儒仙已逝,以你之能,定已想好了,如何禀报既能平你父皇之忧,又能保乾东城安宁。那我们现在一”
萧若风接过他的话道:“朝廷的事了了,只剩下了学堂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