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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暮色四合,角宫庭院掩在阴影里,显得毫无生机。
宫远徵轻轻地走进宫尚角的书房。
书房内照例一片昏暗,没有点灯,但宫远徵还是驾轻就熟地走到宫尚角身边
他书桌前有一方黑池,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在其中泛起涟漪。
宫尚角此刻正站在书案边,微动的波纹没有引起他任何的关注。
宫远徵见他专注,询问
宫远徵“哥哥在看什么?”
宫尚角手指在桌面上轻敲
宫尚角“信鸽提前把云为衫,上官浅,月环身份的调查结果送回来了”
宫远徵忙问
宫远徵“和哥哥预想中一样吗?”
宫尚角“不一样。”
宫尚角不急不躁,眼神比池水深邃
宫尚角“你暗器带了吗?”
宫远徵的表情露出兴奋
宫远徵“带了”
云为衫,上官浅,月环走进执刃大殿的时候感受到了极其强烈的诡谲氛围
宫尚角的目光冰冷得像刀刃,扫过三人的脸
云为衫心跳很快,她忍不住抬起眼睛看向宫子羽,正好迎上他的视线
侍卫已经拿着快马赶回的文书,照着上面的字宣读。
不重要“经核查,大赋城上官浅小姐的身份属实,没有任何异常。”
上官浅轻轻点头,没多说话。
然而,侍卫没有继续念下去。
那片刻的凝滞,让云为衫感觉心跳已经乱了。
侍卫短暂停顿后,继续宣读
不重要“经核查,梨溪镇云为衫姑娘,沧州月环……身份不符。”
听到这一结果的宫允墨愣了一下,皱了皱眉头
宫允墨“怎么可能?”
宫尚角“阿墨,不相信?”
宫允墨“月环她...”
宫允墨“不可能是无锋”
宫尚角看见他如此笃定的样子,皱了皱眉,心中又忍不住吃味
他如此信她?
宫尚角“她就是无锋”
宫允墨觉得这个世界都颠了,月环是谁?他还不知道吗?
宫允墨“我说了,她不是!”
宫尚角“你如何肯定?!”
宫尚角有些生气
花长老“凡事要讲究证据,大公子如何确定月姑娘不是无锋之人?”
宫允墨抿了抿唇,将月环拉到自己身后,就是这一动作,让在场的人心情复杂
宫允墨“我知她,信她...”
在一旁的宫远徵瞪大了眼睛,他说不上来自己心情是什么滋味,只是此刻他很愤怒
那哥哥怎么办?!
那我怎么办?!
宫尚角冷眼看着宫允墨
宫尚角“阿墨,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宫允墨“我知道”
宫允墨“我信她”
他如此坚定的信任一个人,满心满眼都是那个人,可那个人不是自己,他有爱的人,多么讽刺,多么可笑!
宫远徵“你!”
宫远徵不知自己为何如此愤怒,只觉得自己喜欢的一样东西被抢走了,心中很吃味,于是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宫尚角“云为杉你有什么要说的?”
她一动也动不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她身上,包括宫子羽,炽热的视线让她如被灼烧,耳边除了越来越响的蜂鸣声,听不见任何的声响了
云为衫心里清楚,但凡出了一个错漏,她都将万劫不复
她像是踩在悬崖的一根丝线上摇摇欲坠,尽量维持着自己慌乱的呼吸,脑海里飞快回闪着寒鸦肆对她的叮嘱
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咬死自己就是云为衫。
她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抬起头迎着宫尚角冰冷的目光。
云为衫“公子,请问我的身份哪里不符?”
宫尚角却回避这个问题,只说道
宫尚角“有几个问题,想先问问云姑娘。”
宫尚角“姑娘离家当日,家中可遇到歹人?”
云为衫却在听见这个问题后松了口气,她的表情明显松弛下来。
云为衫“……家中有个盗贼行窃,丢了些金银首饰,但万幸家中无人伤亡。”
宫尚角“那为何不曾禀告?”
云为衫“遇到恶人歹事,本就有些触霉头,我怕宫门嫌晦气,而且家人并未受伤,不算大事,也就隐了下来。”
说着,转向了宫子羽,她知道那是唯一能帮自己的人,故意微微欠身请罪
云为衫“还请执刃治罪。”
宫子羽立即安抚
宫子羽“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说完,转向宫尚角,神情略有些不满
宫子羽“就查到这个?这点小事,就可以说她身份不符?”
宫尚角眯起眼睛,危险地盯着云为衫
宫尚角“宫门侍卫去了姑娘的家乡梨溪镇,拿着画师的画像向云家的下人打听,然而,没有人认出你的画像。”
云为衫“我自小在梨溪镇的云家长大,画师的画像我看了,样貌神态都是精工细笔,街坊邻居、家中下人不可能认不出那画像是我,我不明白下人为何那样回答。除非你们拿去询问的是另外一张画像……”
她一口咬定,没有任何松懈
云为衫“宫二先生要是认定我的身份存疑,那直接杀了、拘了,我无话可说。我就是梨溪镇云家长女云为衫。”
虽然她表面镇定,但实则手心已都有虚汗。
宫尚角看向云为衫,改口道
宫尚角“云姑娘和月姑娘的身份已查探无误,刚才只是一番试探,还请谅解,毕竟你们是被子羽弟弟和阿墨选中的新娘,自然要更加谨慎。”
原来是试探。
执刃大殿上,尘埃落定。
月环“阿墨,多谢你信我”
宫允墨“你我之间,不需道谢”
宫子羽在一旁看着他们恩爱的样子,心中泛起酸楚
是了...本来就应该如此...
宫尚角看着他们二人的背影,危险的眯了眯眼,眼神冷漠而狠戾
阿墨...真是不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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