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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关系的...”
沉默半晌，扶玉佯装低落的低下头，机灵的替自己这番行为做出合理的解释，顺便填充了番背景，“哥哥，找不到大夫就找不到大夫吧，反正我的眼睛和耳朵从小就没用。”
“现在这样...”
“也没什么的。”
尾音轻颤间，他的肩膀微微抖动，抓着裴思恒的那两只手也收的很紧。
热度不断传递，裴思恒冰凉的手渐渐回暖。
很特别的感觉，却又很难说得上讨厌。犹豫了下，他想要收回手，刚刚试探性翻了下手面，就感觉到少年身体剧烈的颤抖了一下。
...
滴答。
滴答。
...
滚烫的泪珠落在手面，却又像是坠在心间，裴思恒不受控的僵住。看着少年漆黑柔软的发顶，神色更加怪异。
目光不自禁的下移，他发现，这蠢货的头发并不长。是刚刚及肩的长度，放在以头发的长度而衡量妖力的一群妖鬼中，应该是格外弱的那一批。
怪不得见到个人就叫哥哥。
刻意忽略了这小孩是因为又瞎又聋才会将他认成哥哥的事实，他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撇，暗暗想，
...说不定就是依靠他那个好哥哥才勉强存活到现在的。
分明是他过往生活里最看不起的人。
可骤然猛烈如海潮般翻涌的厌恶情绪后，那片滩涂重新归于平静，此时看着他，窗外的夜色分明那样清晰，月光也只有浅浅一点，油灯的光斑也淡，裴思恒却忽然觉得那样亮。
眼前亮，心也亮，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亮，具体亮在哪儿。只是...只是感觉有什么空荡荡的地方被填入了满满的东西，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流遍全身上下。
这股不对劲的感觉猝然漫上心头，便使得他的警惕瞬间拉到最高。一时间，什么也来不及细思，便如只被碰了尾巴的猫一般迅疾抽回了手，不自觉退后了好几步。
离扶玉远远的。
“...哥哥?”
看着少年明显怔愣的神情，和僵放在腿上不知所措的的双手，裴思恒捻捻指腹，难以名状的感觉让他的眉眼看上去不耐而冷冽，可心里却只是在迟钝认真的咀嚼“哥哥”这两个字。
从前他总被姐姐护在羽翼后。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以一副全心依赖的模样面对着他，柔软着嗓音喊他哥哥。
今天的一切都太荒谬了。莫名恢复神智后，翻错了窗户又遇见一个耳聋眼瞎的蠢货，产生那么多不该有的莫名其妙的感觉。
真讨厌。
“我才不是你哥哥！”
骤然回神时，恶狠狠朝扶玉丢下这么一句话后，他逐步退到窗边，干脆利落的一翻，黑色衣袍猎猎作响——
看着像是离开了。
扶玉却依旧怔怔的坐在原地，没动，只是声音柔软而不解的喊着“哥哥...”
过了不知多久，直到风吹的纸窗沙沙作响，隐隐约约感受到的陌生妖力彻底消散后，他才按了按手指，微不可察的舒出一口气。
觉是怎么也睡不着了，他抿抿唇角，索性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打算独坐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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