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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玉咀嚼的动作慢了下来,被看得有点不自在,好像自己独享美食是什么罪过一样。
他犹豫了一下,出于一种分享的本能(主要是被看得有点发毛),举起手里啃了一半的泡芙,朝着二楼的方向,小声问:“城宇哥...你,你来点不?”
池骋的目光瞬间冷冽如刀,唰地射向二楼。
郭城宇似乎愣了一下,随即,那种熟悉的、带着点邪气的笑容又回到了他脸上。
他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声音透过挑高的空间传来,带着点懒洋洋的调笑:“不了,‘妹妹’你慢慢享用。池哥真是...大手笔。”
他的目光在池骋冰冷的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又落回扶玉身上,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小心吃太多牙疼。疼了...”
“记得找哥哥哦~”
说完,他仰头将酒饮尽,对着扶玉举了举空杯,转身消失在走廊阴影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扶玉举着泡芙的手僵在半空,有点莫名其妙。
他缩回手,嘀咕道:“奇奇怪怪的...”
然后继续低头啃他的泡芙,但速度明显慢了些,似乎被郭城宇那一眼看得有点影响胃口。
池骋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郭城宇的话像根刺,精准地扎进了他心里。
那不是放弃,而是更进一步的挑衅和宣告。
那只狐狸,根本没打算放手,甚至还在不断试探他的底线,试图用那种令人作呕的温柔腔调撬开这条蠢狗的防备。
他看向还懵懂不知、专心对付甜品的扶玉,心头火起,突然伸手,夺过了扶玉刚舀起一勺的芒果千层蛋糕。
“哎!俺的!”扶玉急了,伸手要去抢。
池骋避开他的手,用勺子挖了大大一块,不由分说地递到扶玉嘴边,命令道:“吃。”
扶玉看着嘴边颤巍巍的蛋糕,又看看池骋阴沉的脸,虽然不明白又哪根筋搭错了,但美食当前,还是顺从地张嘴接了。
这一口太大,奶油沾了他一鼻子,看起来滑稽又可爱。
池骋盯着他,继续命令:“继续吃。不是喜欢吃吗?把这些都吃完。”
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甚至有点发泄般的恶劣。
扶玉终于察觉到他情绪不对,舔了舔鼻子上的奶油,小心翼翼地问:“你...你也想吃啊?那俺分你点?”
池骋没说话,只是用那双黑沉的眼睛盯着他。
扶玉被他看得发毛,缩了缩脖子,不敢再多问,只好继续埋头苦吃。
只是最初的快乐消失了,变得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
甜味依旧,却好像有点发腻了。
池骋看着他那副委委屈屈、却又不敢反抗的样子,心底那股暴戾的掌控欲似乎得到了一丝满足,但随之而来的又是一阵莫名的空茫。
他在用这种幼稚的方式惩罚谁呢?
惩罚扶玉的轻易被诱惑?
还是惩罚郭城宇的阴魂不散?
亦或是惩罚自己...
竟会对这么个没心没肺的蠢东西,产生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客厅里只剩下银勺偶尔碰到碟子的轻响,和扶玉细微的咀嚼声。
甜腻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预示着这场荒唐的“驯养”,绝不会如此顺利。
而二楼转角,一双眼睛将楼下的一切尽收眼底后,才真正满意地悄然离去。
郭城宇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帮我查个人,详细点。西南来的,叫扶玉。还有,城南那家甜品店,以后每天送一份招牌到池骋那儿,匿名,卡片就写...“关心妹妹牙疼的哥哥”。】
呵,池骋想用糖砌个笼子?
那他就时不时去敲敲墙,让里面的小动物知道,外面还有别的投喂者。
这场争夺,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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