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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家宴如期而至。
这次的地点就在池骋父亲的老宅。
宅子比上次来时更显灯火通明,停车场停满了各式豪车,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里都弥漫着一种低调而奢华的气息。
池骋依旧牵着扶玉的手出现。
这次给扶玉准备的是一身改良过的藕荷色旗袍式长裙,剪裁合体,既勾勒出纤细的身段,又不会过于紧身暴露,只在领口和袖口绣着精致的暗纹,搭配一套品相极好但设计相对简约的珍珠头饰和耳坠,减弱了银饰的存在感。
整体看起来温婉秀气,又带着一丝独特的民族风情,不会过分扎眼,却足够特别。
这是池骋权衡之后的选择。
扶玉依旧紧张,手心冰凉,紧紧抓着池骋的手,像是抓着救命稻草。
他能感觉到无数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好奇的、审视的、探究的,让他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池骋感受到他的僵硬,侧头在他耳边低声道:“跟着我,别乱看,别乱说话。”
他的气息拂过耳畔,带来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扶玉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背脊,扮演好一个羞涩安静的“玉拉。”
池父作为家主,正在宴会厅中央与几位长辈寒暄。
看到他们进来,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并没有要立刻介绍的意思。
这反而让扶玉松了口气。
池骋带着扶玉,周旋于宾客之间。
他游刃有余,言谈举止无可挑剔,偶尔有人问起扶玉,他也只是简单介绍是“朋友”,并不多言,将“保护”和“占有”的姿态做得恰到好处。
扶玉全程低着头,努力缩小存在感,只在必要时露出一个羞涩的微笑,或者用细如蚊蚋的声音说一句“您好”,倒是没出什么大错。
就在扶玉以为能勉强混过去时,一个带笑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
“池哥,玉拉‘妹妹’,晚上好啊~”
扶玉身体一僵,头皮瞬间发麻。
郭城宇!
他穿着一身骚包的暗红色丝绒西装,手里端着香槟,笑吟吟地走了过来,目光在扶玉身上转了一圈,语气带着真诚的赞叹:“‘妹妹’今天这身真好看,又乖又俏,就是...朴素了点,差点没认出来。”
他的话像是随口夸奖,却暗指池骋刻意压下了扶玉本身的光彩。
池骋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怎么来了?”
他记得邀请名单里并没有郭城宇。
“伯父亲自打电话邀请我父亲,我父亲没空,我就代为出席了。”
郭城宇笑得一脸无辜,晃了晃酒杯,“怎么,不欢迎?”
他的目光再次落到扶玉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和某种更深的东西:“‘妹妹’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不舒服吗?”
“还是...某些人管得太严,不让你说话?”
这话几乎是在明着挑拨了。
扶玉紧张得手心冒汗,头垂得更低,不敢看郭城宇,也不敢看池骋。
池骋将扶玉往自己身后拉了一步,隔绝了郭城宇的视线,声音冷了下来:“郭城宇,适可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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