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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给到了扶玉这边。
扶玉的脸瞬间白了。
他会啥?
他会爬树掏鸟窝,会下河摸鱼,会跟阿婆学编筐,还会用东北话骂街......
歌舞?
杀了他吧!
他急得额头冒汗,求救般地看向池骋。
池骋脸色冰冷,正要强硬地挡回去,一个讨厌的声音却阴魂不散地插了进来:
“是啊,玉拉‘妹妹’,别害羞嘛~”
郭城宇不知何时也晃了过来,站在不远处,笑吟吟地看着这边,手里还晃着那杯该死的香槟,“给大家露一手?我可是很期待呢。”
他这话像是鼓励,实则是在火上浇油,把扶玉架在火上烤。
扶玉恨恨地瞪了郭城宇一眼,恨不得把手里的银镯子砸他脸上。
池骋的目光像冰刃一样射向郭城宇。
池父则将几人的反应尽收眼底,老神在在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并不在意结果。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扶玉快要绝望的时候,他脑子里不知怎么的,突然闪过昨天被池骋下令扔掉的那套华丽苗服和银饰,又闪过郭城宇卡片上那句“别忘了你最美的样子”,以及刚才郭城宇说的“带劲”...
一股破罐子破摔的邪火猛地窜了上来!
凭啥瞧不起人?
凭啥让他助兴?!
凭啥扔他的漂亮衣服?!!
他猛地抬起头,也顾不上装害羞了,琥珀色的眼睛里憋着一股豁出去的亮光,看向池父和那几个等着看戏的老头,声音因为紧张和激动有点发颤,却异常响亮:
“唱、唱歌跳舞俺不会!”
众人一愣。
池骋蹙眉看他。
郭城宇挑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扶玉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大声道:“但俺会别的!俺会...会整点带劲的!”
带劲的?
所有人都被这个词弄得一愣。
在这种场合,“带劲的”是什么意思?
池骋突然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伸手想去拉他:“玉拉!”
但已经晚了。
扶玉像是被激发了什么奇怪的开关,猛地往后跳开一步,避开池骋的手,然后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摆出了一个极其标准的——
东北二人转起手式。
一手虚抚胸前,一手兰花指翘起,脚下还踩了个十字步。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中央那个穿着藕荷色旗袍、戴着珍珠首饰、却摆出如此接地气姿势的“少女。”
扶玉完全进入了自暴自弃的状态,眼睛一闭,心一横,扯开嗓子就吼了出来:
“正月里来是新年儿啊~”
“大年初一头一天儿啊~”
粗犷豪迈、调子跑出八百里的东北民歌,搭配着他那一身温婉秀气的打扮,几乎形成了原子弹级别的反差冲击。
他不仅唱,他还扭。
虽然穿着旗袍动作受限,但他努力地扭着腰,踩着并不熟练的十字步,手腕上的珍珠手链和他原本戴着的银镯子一起哗啦作响。
“家家团圆会儿啊~”
“少的给老的拜年儿啊~”
他越唱越投入,越扭越放得开。
仿佛这不是顶级豪门的家宴,而是他们村头的炕头联欢会。
脸上的表情悲壮又认真,带着一种“俺跟你们拼了”的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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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玉唱的歌是东北民歌《小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