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湫,是个生于大都市周边县城里的女孩,平凡且普通。在一周岁之前,一直被外公外婆带着,之后就被带去父母所在的大都市生活。
大城市繁华而美丽,但事物总是如硬币一般,有正必有反,繁华就建立在人血骨肉之上,而我的父母恰巧是其中的一员。我在三岁进了托班,开始自己的学校生涯。我就这么按部就班地过着自己的生活,活成了普罗大众眼中一个女孩子该有的样子,爱美,爱幻想,喜欢买文具......直到高二,一切开始转变。
“妈,我真的无法再忍受了,我真的好难受,好难受,你带我去看医生好不好......”
我就这么毫无形象地抱着兴趣班的公用电话,努力忍住哭腔,向电话里的母亲寻求救赎。这确实匪夷所思,我为什么非要在兴趣班里打电话,而且这么爆发式地表达自己的悲伤?因为这里没人认识我,我不用像在学校里一样装的和没事人一样。
“湫湫,你怎么了?身体上有哪里难受,你跟妈妈说。”
“不是身体,是心里,心里好难受,我形容不出来,但我真的很难受。”
我的哭腔是瞒不过我妈的,她很焦急地询问着我的情况,而我能给出的回答支离破碎,除了苦,再难言一字。
回到家,我后悔了。原因有很多,而此时此刻父母的否认和质问便是其一。
“许湫,你不是说那件事对你没有影响吗?你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在这里给我装这副样子,给谁看,你自己说说,装给谁看?你是不是不想学......”
发言的人是我爸。我从小被他管到大。他在忍不下去的时候会使用棍棒教育,而我也为此和他闹得不可开交,有在江边当众被他扇巴掌,有在老家在楼梯上被拖着走,以至于右手四指指面的皮被水泥扶手磨掉.....从未和解。但他也很爱我,在三年级时辞去工作,留在家里照顾我,在我发烧的时候带我去医院,因为输液,从晚饭的点一直陪到第二天早上五六点,连着一个星期,会为了我长不高的问题,带我四处求医,花大价钱打生长激素,直到青春期到来。
而在他的发言里,他说的那件事是我的学长跳楼自杀坠在我面前。此时我还在高一下学期,快结束即将升高二,这个学长是高二的,是我人生中第三个跳楼自杀的。第一个是我的小学同桌,发生在四年级,那时我只知道,我的同桌消失了,我的作业变少了,班主任对我们没那么严了。第二个是我的幼儿园同窗,发生在初一,我把她从窗户上拉下来了,看着她的母亲哭着给了她一巴掌,她的父母离异了,早在幼儿园之前。
“湫湫,你告诉妈妈,究竟是怎么了,妈妈一定帮你。”
这句话是我妈说的。她在服装市场工作,早上五点起来,傍晚五六点回家,支撑起整个家的开销,为家添置了不差的车,添置了不小的房。因为工作,她对我的关照少于父亲,也因此,每次她试图阻拦我爸打我时,总用这个理由回绝。
他们是我的父母,为我提供了家,一个恨不透也爱不上的家。
我去了医院,我被诊断为抑郁,高二的生活也开始一个星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