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属知情识趣的没有问,而是立刻退下吩咐人严加关注。
一定要保住卿小姐的安全,说不定日后那位还有大造化。
忽然他一笑,能被太子重点关注,本身就是一种天大的造化。
众人回到庄子上,将亲戚关系理明白,原来纪咏是崔老夫人的远房亲戚,反正七拐八拐的窦昭她们才能弄明白,卿妩只记得是个远方亲戚,论来论去和自己平辈的那种。
赵璋如捧着脸无限畅想,“也不知道纪公子愿不愿意做赘婿。”
窦昭心说做和尚还差不多。
不愿意打击表姐,她只好强迫自己将心思全用在做菜上,然后得来众人的些许调侃。
窦昭对他们挑逗嗤之以鼻,“我都跟他八百年没见过面了!”
“那你还给他做牡丹鱼片,事实已经说明一切。”赵璋如转来转去偷吃美味,“可惜都是生食,否则给卿儿也偷些。”
“咦咦,表姐你怎么说的这么可怜,要不然别端上去了,都留给你吃。”
众人正嬉闹着,忽然有婢女来禀报。
四小姐老夫人的头风病又犯了,卿妩姑娘正在床榻前伺候,但老夫人自觉时日无多,想和小辈们交代身后事。
窦昭顿时脸色一白,提起裙摆,直冲向祖母的院落。
还没进门,声音先闯入,“祖母说的这是什么话,您平日里素来身体康健,心胸宽广,不过是细微小病,就让你如此心智迷乱!”
都说病来如山倒,崔老夫人平日给小辈们遮风挡雨,挡下了无数的灾遇难。
此时轮到自己生病,骤然间如一座高山恍恍惚惚倒塌,一时间再也没有了,那些刚强心劲。
卿妩端着药碗半跪在床头前,“祖母,我研习医药多年,你怎就不相信我的话,只要你按时服药,肯定会好转的。”
崔老夫人气若游丝,“你们都回自己的院子里吧,我老了,自家人知自家事……”
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虚弱。
听的众姐妹泪雨霖铃。
尤其是卿妩,自从祖母去世后,她便将崔老夫人当成自己的亲祖母侍奉。
祖母生病她本就担忧不已,前两日去了趟京城,祖母骤然病重,她更是愧疚至极。
“如果我不去京城凑热闹,一直在祖母身边,祖母就不会病重,不会失了治病的心气。”
泪水吧嗒嗒嗒落下落在浅嫩色的粉衣上,落在莹白如玉的手腕上,落在滚滚尘埃的地面上。
更是落在匆匆赶来的纪咏心尖上,刹那间从心头蔓延出无穷的心疼怜惜。
他两手一背,在崔老夫人面前转悠两圈,而后又摊上崔老夫人的脉搏。
最后接过卿妩手中的汤药轻抿。
他紧紧皱起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解。
将手中汤碗撂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沉闷低响。
纪咏双手背在后面,宽大衣袖遮住手掌,没人知道他的手在袖子底下紧紧握住的姿势。
那是一种克制。
“崔老夫人,您的病明明有救治希望,汤药也是根据病情精心调治,十分对症,您为何一心求死?难道看不惯这些孙女想抛下她们独自离去?”
见崔老夫人没反应,他继续道。
“这些汤药见效慢了些,若是崔老夫人能拿出当年女中豪杰的气势,任由在下给您施展针灸之术,不出三日便可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