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得到庄子闯入不明人士的消息时,朱佑晟心都沉底了,如今又缓缓升起,重新回到它该有的位置。
真好,他的卿卿,未曾受到半分伤害,依旧站在他面前。
真好,这一世重来,他绝对不会让卿卿受半分苦楚。
他的嘴角一点点勾了起来,目光闪过一道坚韧之色,声音柔和的让在场之人集体生出鸡皮疙瘩。
“我们那日曾见过一面,或许你忘记了,但我不曾忘记,一直铭记在心。”
“你亲自为我选的面具也保存的很好。”
朱佑晟说的时候都感动了自己,心里忽然泛起丝丝的甜意。
卿妩脸色微微一僵,原本对他的亲近之意骤然消逝。
那日的男子与面前男子比对的确有相似之处,但那日相见之时,她戴着面具。
冰冷的雨夜,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突然闯入,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很郑重的说你我曾有一面之缘。
卿妩不觉得感动,只觉得恐怖。
抱着孩子连连后退,整个人都缩到角落里。
“姐姐!”
快来救我,太可怕了!
就在这时,睡得香甜的孩子也小声哭起来,先是嘤嘤嘤的小声哭泣,而后是震天动地的撕心裂肺哭嚎。
“卿儿!”窦昭甩开宋墨,顺便还推了他一把,把人推了个大大的踉跄。
路过朱佑晟,窦昭犹豫一下,径直往里走去。
窦昭将孩子和卿妩护在身前,说来也奇怪,在她们两个人中间,孩子不哭了,还笑出了一个大大的鼻涕泡。
“这位贵客远道而来,衣衫湿透,不如先下去换一身衣衫,我们再细细详谈。”
卿妩整个人都埋在姐姐身后,屋内烛火晃动,地上的影子也跟着摇摆,像极了张牙舞爪的大妖怪。
她将头埋到更低。
朱佑晟眼眸眯了眯,闪过一丝暗沉之色,双手背到身后。
她宁愿信任一个女人,也不信任孤!
空气中的氛围安静凝滞。
直到宋墨那里传来巨大的扑通声,才打破了夹杂着嫉妒的的宁静。
如今太子光临田庄,定然是发现了些他的所作所为,宋墨反应过来后顿时心下发抖。
偷藏朝中重犯的子嗣之事,被一个村庄农妇发现和被太子发现是完全不一样的概念。
宋墨没有多想,立刻跪在地上。
或许积极认罪还能保住无知幼儿的性命。
“太子殿下,臣有罪,臣私自藏匿定国公子嗣罪该万死,但是定国公是清白的,他为国守卫海疆数十年,太子殿下明鉴!朝中之人所言皆是构陷!”
朱佑晟听了这话却根本无心理会,他抬手止住宋墨言语。
手指抵在纤薄的唇上,“闭嘴。”
最后对着窦昭笑得彬彬有礼。
“窦四小姐如此细心体贴,倒让我羞愧得无地自容。”他笑道,“那就麻烦窦四小姐给我准备些干爽衣裳。”
窦昭嘴角抽了抽。
这些人好生无礼,一个又一个的将庄子上的情况查得一清二楚。
太子怎么了?太子多什么?
装的一副彬彬有礼,实则一个比一个猖狂。
窦昭在心里刹那间转过百十来个念头,然后深深吸了口气。
她也同样回以温柔笑意,吩咐素心素兰:“去准备温热汤浴以及干爽的衣物,给这位公子远道而来的公子更换。”
再将昏昏欲睡的婴儿接到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