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长面色复杂，威严的气息让人不敢直视那双鹰似的眼睛。
见他半天也没反应，卿妩神色有些暗淡。
她似乎……说错话了。
双手握在一起，安然的放在小腹处，庆幸自己没干出来口称义父纳头便拜口的蠢事。
忽地抬手，将桌面上的盒子拢到胸前，“多谢伯伯抬爱。”
一句伯伯换一盒金银，赚大发了！
面上美滋滋地扒拉盒子里的金银物件，心中一片淡然。
两人皆不言语，马车内气氛古怪。
白鹤怀尴尬的笑两声，出面解围，“难得有片刻的喘息，又要赶路逃命了。”
大家长用拳抵唇，轻轻咳嗽，随后伸手抚摸着眠龙剑，语气是那样的漫不经心：“你倒真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卿妩的回复同样漫不经心，“伯伯盛赞。”
“依照你的意思，只要有人查出你们家灭门的真相，并且替你报仇雪恨，你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差不多吧。”
“包括你的命？”
“伯伯又不愿意出手，何必问得仔细。”
卿妩鼓起腮帮，毫不客气的怼他。
为了报仇，甘愿牺牲性命？
只有蠢人才会那么做。
娘亲拼死也要把她塞进密道，只为让她活下去，结果转头她把自己的性命当成物件置换，不是愚蠢是什么。
她，堂堂慕家的大小姐，有一万种方法寻到报仇良机，但伤及自己那是万万不行的！
空气蔓延出带着些许酸气的微怒，源头正是大家长。
即便面容冷静，双目微合，偶尔起伏不定的胸腔依旧暴露他的心绪翻涌。
这是什么情绪？白鹤淮有些不理解，很快，怀中钻进来软乎乎的小姑娘。
是香香软软的卿儿。
卿儿最近变得越发香甜可口，和刚出炉的新鲜甜蜜小糕点没什么两样，会撒娇，爱黏人，尤其还黏着自己，真愁人。
卿妩咬着手指，目光定格在某个虚无的点，抵在唇瓣上的手指狠狠用力，压出一片苍白。
看来她也没有表面的那么单纯和平静。
一路疾驰，终于赶到九霄城。
卿妩和白鹤淮一人一边掀开门帘，探出头打量着九霄城，长街之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这是座剑城，卖剑的小铺子堆满街巷，聚在一起嬉闹的小孩们各自拿着小木剑，甚至会为轮到谁扮演剑仙而争执起来。
白鹤淮一声感叹。
“剑破九霄，断纷扰，斩离愁。削尽不平事，与君上九霄。这便是当年诗剑仙一剑成名的九霄城？”
卿妩跃跃欲试，也想发表点意见，没等她开口，稀里糊涂的被塞回车内。
她生气叉腰，“为什么不让看？”
白鹤白在她头上轻拍一下，“乖。”
“好。”卿妩粲然一笑，乖乖地坐到她身边，可爱到白鹤淮心都快化了，又拿出桂花糕疯狂投喂。
卿妩啃着桂花糕，静静倾听他们交谈。
依旧是大家长沙哑老迈且沧桑的嗓音，“仙人一剑劈九霄，气势何壮哉。事实上一剑劈开九霄，只是传说。”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江湖，流传下来的叫故事，还有更多隐藏在历史中，泯灭成无人在意的沙砾。
按照书上的记载，诗剑仙杀死剑魔，剑气将整片天空的云彩都给劈散了，随后诗剑仙踏剑离城而去，九霄城下了整整十日的大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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