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妩用那双水亮温柔带着星光的眼注视白鹤淮离开。
后者身影彻底脱离前者视线,前者猛然瘫在床榻上,
血雨腥风的江湖还真是不好混呢。
抬手细细抚摸自己的脖颈,柔软紧致光滑,摸起来手感好极了。
这样的脖颈,如何能扛得住大家长的眠龙剑。
回想起戴猪头面具那人死时的场景,卿妩撇嘴,好吧,也挡不住那漫天飞舞的透明丝线。
人在江湖飘,危险系数高!
作为一没钱,二没势,三没权,四不会武功,只是拥有绝世美貌的女子……
何时才能完成伟大的抱负?
卿妩仰躺在床上,忧愁的翻身,哀愁的叹气。
渐渐睡了过去。
事实证明她根本没有那么愁。
大家长房中,白鹤淮在大家长身上扎了无数根银针,双方都累得不行。
慕明策脸色不复之前的苍白,他尝试着握紧拳头,仍有些费力,“神医今日便使用移魂大法?”
“今日?不行,大家长刚刚吐过血,虽然吐的是心口淤积的毒血,延缓了毒素的蔓延,但毕竟精神虚弱。移魂大法极为耗损施用者和承受者双方的精神力,若强行使用,怕是你我的小命都不保了。”
你死了,我顶多赚不到钱,我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所以,不行。
白鹤怀怕他着急,贴心安慰道:“今日大家长便好好歇息,只要这蛛巢真有大家长你说得那般铜墙铁壁,我们自然一切无忧。”
明月皎如练,清辉洒故园。
夜幕如一块巨大的深蓝色绸缎,轻柔却又不可抗拒地笼罩整片天地。高高的月亮又大又圆又亮,慈悲而温柔,毫无保留地将清冷而皎洁的光辉倾洒而下,万物都镀上一层银白。
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假山池沼相映成趣,繁花绿树在月色下隐隐绰绰,月光下如藻荇交横的影子被院落内一盏又一盏的明亮烛火驱逐。
庭院中的小径蜿蜒曲折,石板上泛着幽冷的光。
卿妩表情丧丧的从暗处走向亮处。
双手无力的捂着肚子。
暗自吐槽,这破院子连块好地砖都没有,故意弄的花花绿绿,但从她的房间走向这里七拐八拐一条直路都没有。
真是造孽呀。
她抬头,天空上那轮又大又圆的月亮映入眼帘,注意在深处时变成了一团火,点燃欲望的火。
卿妩抿紧唇瓣,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孩子般的天真与渴望。
好大一张糖饼挂在天上!
想吃!
颜色那么淡,定是花生油烙制的吧!颜色的寡淡掩盖不住它的香软可口。
偌大的院子,迄今为止,她一个仆人都没遇到。
看见不少木头鸟,卿妩很想不管不顾的扯一个,又害怕那驼背老头以飞一般的速度赶来,连自己的脸都没看清,唰唰两剑把人枭首示众。
驼背老头胡子眼眉都是白的,整天弯着腰,或许早已睡下,何必麻烦他再起来。
卿妩叹息着蹲在角落里。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的遮住月光,闪着寒芒的匕首出现在下颌处。
卿妩抱着膝盖的手渐渐缩紧。
江湖果然不好混,血雨腥风已经刮到她的身上。
瞥了眼匕首,卿妩试图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然而僵硬麻木的脸告诉她别挣扎了。
于是卿妩面无表情地嗤笑一声,“劫财还是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