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自出生起就不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从蛋里孵出来之后便到处受人欺凌。
说他年少不知人心险恶,被卖到死斗场作为供人取乐的奴隶数百年。
说他侥幸从死斗场逃脱后,被洪江所救,但他却不信这世上当真会有好人,于是便刺伤了洪江逃到了极北之地。
说他在极北之地与一个将死的神族做了交易。那人叫做防风邶,是防风家的二公子。防风邶将全身的血肉灵力献祭于他,而他则取代他的身份,回防风家为他的母亲尽孝。
说他在见到辰荣国破后,洪江仍是不愿投降,向死而战,他为报答恩情,便投身于辰荣残军,而后被洪江收作义子,成为了这支残军的军师。到如今,也已是有四百多年了。
在此时的虞岚面前,相柳什么都可以说。
——他可以说任何他想说的,不必思前虑后斟酌每一句话的用词,不必多疑担心虞岚从他的话语中找到对辰荣义军不利之处,不必害怕畏惧虞岚嘲讽他所作所为的徒劳无功,不必觉得虞岚回看轻他的身份、嘲讽他的身世……
也只有在这一刻,他才是自由的。
但,相柳很清楚,这一刻的自由是短暂的,也是虚假的。
有风穿过微敞的窗柩,吹动窗口的花束,也将虞岚耳边的碎发吹散了些许——那些花,小团子每日都会让毛球载着去摘新的来换。有时候,小团子忘了,相柳便会自己去摘,而后将昨日的花换下,却又假装那些花从未被换过。
将那缕不听话的发丝挽好,相柳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仍是没有半分变化的虞岚。
不知不觉中,虚触在虞岚耳边的指尖便落在了她的脸侧。
相柳小心地用指腹摩挲了一下虞岚的脸颊,自嘲一笑。
相柳也不知,待你醒来后,是该怨我多些,还是恨我多些。
怨他留她一人。
恨他忘了自己。
望着床上那本该洒脱肆意、烂漫灵动的姑娘,相柳停在她面容旁的手指倏一握紧。
他似是无力地低下头,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有些生涩地念出她的名字。
相柳虞岚……
就在他想要继续说些什么时,啪的一声,青帐就被大力撩起。
而后便是一道熟悉的让人头疼的声音。
宝宝爹爹——
但下一秒,这声音便戛然而止了。
相柳……
宝宝(๑˙o˙๑)
父子两个好一番面面相觑。
最终是小团子的反应领先半秒,放下青帐,扭头就冲洪江的军帐喊道。
宝宝爷爷,爹爹正忙着和娘亲亲亲,不能来吃——唔唔。
又是啪的一声,青帐被再度掀开。
满脸绯红的相柳一把捂住自家倒霉儿子的嘴,手动消音。
相柳闭嘴。
宝宝唔唔唔唔唔(爹爹不亲了吗)?
相柳咬牙切齿地。
相柳没有亲,你先给我进来。
才把小祖宗拎进帐篷,相柳便听见军帐外传来的一片压抑不住的窃笑声。
相柳……
只觉心累的相柳未曾注意到,身后的虞岚,眼睫轻轻地颤动了一下……

多愁善感,总喜欢一个人上演苦情戏的宝宝蛇:她醒来后,一定会怨我的吧……
实际上虞岚醒来后:就是你个取名废给我儿子取名叫毛团?
刚刚在别的文下遇到一个特别好笑的读者🤣她跟我说,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但是在皓翎,小夭就是比阿念更有继承权
谁懂啊家人们,我要笑死了,但可惜我身边都没朋友看长相思,看不懂这个笑话,只能给看文的大家分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