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打发走了无关紧要的一众人之后,只余下了各房当家主事的人。
不等众人喝茶说笑,顾廷烨已经站起身来,脸上毫无笑意:
“俗话说先礼后兵,今儿我也算是做足了礼数,接下来就该说正事了,不过我要说的事情,想必你们应该也都能猜得到。”
他锐利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
“那便是将我生母白氏的生平事迹全部写入族谱,并且将她的灵位放进家祠,供后人祭拜!”
话一落地,四房和五房的老太太面面相觑,还未来得及开口,四老太爷和五老太爷已经断然拒绝:
“这绝不可能!”
“烨哥儿,你这不是在瞎胡闹吗?”
顾廷煜冷笑一声:“白日做梦!”
态度倒是有几分狠绝的样子,可惜这人一激动又开始咳嗽起来,旁边的邵氏连忙给他顺气。
眼下的情形一目了然,可以说顾廷烨一开口就被众口一致的给拒绝了。
然而荣婉冷眼旁观,发觉顾廷烨却并不如何生气。
心下还有些诧异,但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各人的种种反应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早就有了心里准备。
就见顾廷烨盯着众人看了半晌,突然又开口说道:
“我近段时间还有别的大事要忙,今日只是先与你们打声招呼,叫你们有时间好生商讨一番……等我大事忙完,再来与你们计较!”
说完之后,不等众人反应,一甩袖子径自迈开大步走了。
这下子,几人也算是自己闹了个没趣,四房五房的人胡乱打了声招呼,各自离开了。
如此,就只剩下大郎夫妇和荣婉三人了。
而向妈妈未得吩咐,依然侍立在门口。
顾廷煜就着邵氏的手喝了口温水,润了润喉,随后抬头看向荣婉:
“母亲,刚刚二郎那话您也听见了吧?您是个什么意思?”
“若要我说,此事应当应分。
虽然有些话好说不好听吧,但那也是实话。
在某种程度上而言,宁远侯府确实是因为白氏的嫁妆才得以延续,否则当初还真有可能被削了爵位。
白家虽然也是因为想提升自家后代门楣、以及想要找个靠山才出了这么一大笔嫁妆,但白氏的功劳咱们也不能视而不见呐。
再者说了,又何必与一个已经去了的人计较这个呢。”
顾廷煜不吭声,想来心底是依旧有些不甘心的。
荣婉看了一眼邵氏,才又继续说道:
“大郎啊,我知道你是为了你生母我大姐姐硬是和二郎置气。
可我好歹也是看着你长大的,现在不得不提醒你一句,你是痛快了,但你想过邵氏和娴姐儿吗?
你也不要怪我说话难听,你这副身子骨,能拖一月三月、一年两年的,或许还能拖过三年五载,可八年十年之后呢?
二郎袭爵之事眼见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她们母女俩除了二郎还能依靠谁、指望谁?
是我还是三哥儿?
就算我们有心想多照顾几分,可这不是没有那份能力么?!
你自己的两个弟弟都是什么性子、什么能耐,你这个做大哥哥的,难道还能不知道吗?”
一番话说的邵氏都忍不住多看了荣婉几眼。
而顾廷煜,在沉默了半响后,突然咳嗽的厉害,一时竟是怎么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