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期没和他们一起斗嘴,只安静的喝茶。他抬高了一些茶杯的高度,遮住自己上扬的嘴角。
他不喜欢听拌嘴,觉得吵吵闹闹的,烦人。但现在……他抬眸看了一眼歪歪的坐在椅子上,手指上转着那根竹笛的闻人锦,忍不住笑意了。他和云熙都不是善于调笑的人,话语间总是绕不开那么几件正事,平时闲聊的话题也从来就是那几个,就无趣的很。他的身边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这样想来,他还是喜欢他们拌嘴的,或者说是怀念他们拌嘴的时候。
“笑什么呢?”闻人锦敏锐的抓住白期看向自己的余光,里面的笑意都要溢出来了,看的闻人锦心上仿佛被挠了一下。
“没笑。”白期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杯沿轻触桌面的声音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脆。他抬起眼眸,与云熙的目光交汇。片刻之后,云熙率先打破了沉默:“那一年的事情,你究竟知晓多少?”
这句话问的前言不搭后语,但闻人锦还是一瞬间明白了她在问什么。“不多,先说说你们。”
“你的情况我们了解,是复生的。我们跟你情况有些不同,我们根本没有死去。”白期见闻人锦脸色一下不好看起来,知道他想到了什么,连忙又道:“和你想的不一样,是那次献祭的后遗症。”
云熙淡淡的插话道:“所以说死的早也是有好处的。还记得我们刚开始拟定的计划吗?你很聪明,行动时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我们的计划完成困难,通过你的献祭才堪堪把事情拉回正轨。后来,我和白期处理剩下的烂摊子时,发现了这个,”云熙从茶桌抽屉里掏出一片残破不堪的绵布,“你看看。”
闻人锦小心翼翼的拎起绵布,凑到鼻子下面嗅了嗅。刹那间,他的眼神骤然一凛,抬起头来,吐出两个冰冷刺骨的字:“尸油。”
“没错,”云熙手指轻轻的在绵布上方拂过,绵布上晕开一朵光晕,“我为它下了咒,禁箍了它的时间。发现它的时候你刚走,我和白期心情都不太稳定,一开始并不把它放在心里,直到出事了。”
白期接过她的话:“后来我们发现,我们身上的时间也停止。和你想的其实差不太多,我们两个像是被时光单独丢岀去,遗忘了,隔绝了。我们还以为是绵布的问题,但如果解除禁置,事情就变得越来越糟糕了。”云熙沉沉的黑瞳紧紧盯着闻人锦的眸子,轻轻地说:“我们的时间,加快了。”
“很多时候,我们的两天只是别人的一天,三四天只是别人的一两天。这样过了一个月,白期开始梦到一些东西了。”云熙把目光投向白期。白期沉默片刻,道:“刚开始的梦是杂乱无章毫无意义和规律可言,我就只当情绪不稳定状态下做的噩梦,后面恢复状态了就好了。但之后的梦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都快分不清梦境与现实了。而且,”白期声音略作停顿,“我可以看得见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