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贵人离去后,华妃便命周宁海前去邀请慧贵人前来。周宁海一路寻到碎玉轩才觅得慧贵人的踪迹。他恭敬地俯身行礼,朗声道:“奴才参见慧贵人、甄贵人。”慧贵人轻抬眼眸,语气平和:“起来吧,周公公这是怎么了?亲自至此,可是有什么要事?”周宁海神色略显急切,道:“回慧贵人的话,华妃娘娘在翊坤宫等候多时,欲与您商议要事。还请慧贵人速速随奴才前往,莫让娘娘久等,否则……奴才实在担待不起这责任啊。”
慧贵人轻声问道:“不知华妃娘娘召嫔妾前去,是为何事呢?”周宁海在一旁恭敬地答道:“这奴才也不知晓具体缘由,您还是速去为好!”慧贵人转头对着甄嬛温言道:“寰儿,那我先去了。”甄嬛柔声道:“眉姐姐且快些去吧,莫要让华妃娘娘久等才是。”慧贵人应了一声“嗯”,便转身离去。
说完,沈眉庄便携着采月向翊坤宫行去。翊坤宫内,华妃慵懒地斜倚在贵妃榻上,轻抬皓腕,示意颂芝点上那皇上独赐的欢宜香,阖上的眼眸下似有波澜暗涌,仿若假寐,实则心里正想着怎么磋磨沈眉庄。
从这日起,只要皇上未宣召沈眉庄,华妃便会令她前往翊坤宫。在那幽深的宫殿里,沈眉庄日复一日地磨墨、抄写账本。原本灵动的眼眸渐渐蒙上了一层疲惫与忧伤,往昔的神采在无尽的劳碌中消逝,只余下憔悴与黯淡。后宫中的高位嫔妃皆有所闻,却无人愿意为她解围。不是她们不懂得怜悯,而是沈眉庄的清高早已在后宫之中埋下了隔阂的种子。她的那份孤傲,如同寒梅独立于霜雪之中,虽有高洁之美,却也令他人难以亲近,故而那些高位嫔妃心中虽偶有同情之意,却终是化为沉默,无人伸出援手。
沈眉庄被华妃磋磨,自是无暇他顾,无法再关照甄嬛。碎玉轩中,往昔的宁静也被打破,日子陡然难过了许多。这日,浣碧从内务府回来,怒气冲冲地禀报:“小主,如今内务府那群奴才也敢来欺负咱们了。您瞧瞧这次拿回来的月例,这些物品的质量粗劣不堪,还不如在甄府时所用之物呢!”她将手中的东西重重一搁,眼中满是愤懑。甄嬛轻轻叹息一声,目光带着几分忧虑,问道:“你没同眉姐姐说说此事吗?”浣碧无奈地摇了摇头,“惠贵人现下整日被华妃娘娘召去翊坤宫,自身都难保,又怎有余力顾及我们?小主,您得想想办法啊!咱们带进宫里的银子已经所剩不多了,若再这样下去……”她的声音渐渐低沉,却透着深深的担忧与无助。甄嬛听罢,秀眉微蹙,心中五味杂陈。
崔槿汐语气沉重地道:“这宫里的女人,个个都靠着恩宠过活。那些失了恩宠的小主,有的活得还不如奴才呢!小主您是该好好思量一番了……毕竟,靠人不如靠己啊。惠贵人如今自身难保……”甄嬛听罢,沉思片刻,眸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缓缓启唇:“嗯,你去准备一下,明日我便去一趟景仁宫。”浣碧见状,喜上眉梢:“好嘞,小主想清楚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