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凌晨一点

机场出口的灯火像被雨泡开的墨，一团团模糊地晕在夜色里。林念慈没撑伞，也没加快脚步，任雨顺着发梢灌进领口。鞋底踏起的水花溅在小腿上，冰凉得像首尔最后一夜的汉江风。她眼神空洞，只盯着前方马路两边的路灯

20分钟后，林念慈走进机场附近的高级公寓，20号楼电梯“叮”一声打开，她站在门前，浑身滴水，抬手——很轻，像怕惊动谁——敲了三下。

屋里传来拖鞋趿拉声，伴随一句嘟囔

“谁啊，大半夜的……”

门被拉开，一个穿宽松T恤的女孩探出头，是林泽琛的女朋友—苏明灿，她愣住，看着面前的女生像从水里捞出来的木偶。发尾滴水，睫毛挂着雨珠，眼睛红得吓人。

苏明灿你……

她没有再说回头朝屋里喊

苏明灿泽琛快出来

林泽琛趿着拖鞋冲出来，手里还攥着半个没啃完的苹果。一眼看见妹妹，苹果“啪”掉在地。他一把扯下玄关挂着的冲锋衣裹住她

林泽琛文文，你怎么了这是

林念慈没应声，走进屋里机械地换了鞋，走到沙发中央坐下。雨水在脚边聚成一滩，她像没看见，只是直愣愣盯着白墙。

苏明灿把林念慈的行李箱拿进来放在玄关

林泽琛蹲在她面前，询问她情况

林泽琛你怎么回事儿连夜回来了不是明天回来吗？

林泽琛也不说拿把伞，你没伞你打车或者给我打电话去接你

林泽琛见林念慈一直不说话瞬间急了站起来

林泽琛林念慈你说话啊！你到底怎么了！

苏明灿啧了一声拍了一下林泽琛的肩膀

苏明灿啧，你当哥哥的能不能好好说话，去厨房煮点姜汤和粥去

林泽琛我……

苏明灿快去

声音温柔却不容拒绝。林泽琛搓了把头发，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厨房。

苏明灿拿来大毛巾，轻轻盖在林念慈的头上，像给受惊的小猫擦毛

苏明灿不想说也没关系，你哥他是担心你。那个妹妹我叫苏明灿是你哥哥的女朋友

毛巾暖意渗进头皮，林念慈眼珠才动了动。她张开口，嗓子却被什么堵住，只发出沙哑气音

林念慈姐姐戏……唱完了

苏明灿一脸懵没动

苏明灿什么戏

林念慈扭过头看着苏明灿两滴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进嘴角

林念慈一场荒谬的戏，散场了，灯灭了，我该走……可我不知道往哪儿走。

苏明灿听得云里雾里，看着眼前像被掏空心脏的林念慈，没有多问只是用拇指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把她的头按到自己肩上，轻轻拍背

苏明灿那就先不走。让灯再亮一会儿，好吗？

她声音温柔，像哄夜里哭泣的孩子

厨房传来当当的切东西声，姜汤的辛辣气味漫出来。林念慈闭紧眼，手指死死攥着苏明灿的袖口，指节发白。苏明灿任她攥，另一只手有节奏地顺着她湿透的后背，像要把碎掉的心脏重新捋顺。

良久，林念慈哽咽出一句极轻的话

林念慈对不起，把你的衣服弄湿了

苏明灿笑了笑拨了拨她额前的发丝

苏明灿没关系，这不算什么。

厨房门口，林泽琛端着冒热气的碗，眼眶通红，却不敢上前。苏明灿回头对他摇摇头，示意再等等。窗外，北京的雨仍噼里啪啦敲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鼓点，为一场无人知晓的戏落幕，下着最后的伴奏。

吃过热粥姜汤的林念慈洗了个热水澡，苏明灿让她赶快睡不要多想，有什么事等愿意说的时候再说

卧室门轻轻阖上，苏明灿长出一口气，朝走廊那头的林泽琛比了个“OK”手势。

林泽琛走上前，撇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声音压得极低

林泽琛睡了？

苏明灿“嗯，但眼睛还是肿的厉害，等睡好醒来了就好一点了

两人回到主卧，门一关，林泽琛立刻像困兽一样来回踱步。苏明灿靠在梳妆台边，双臂环胸

苏明灿你妹妹以前有没有这样过？

林泽琛根本不，她是个特别心大的人高中的时候摔倒把牙磕断。还想着吃呢

苏明灿那就怪了，她这么心大的人突然半夜冒雨跑回北京，你觉得正常吗？

林泽琛不正常，可她一直不说，比铁还硬

苏明灿眯眼仔细分析

苏明灿她在韩国人生地不熟的每天上班也都是同事，那……

苏明灿诶？该不会碰见什么人了吧，而且还是放在心尖上的人

林泽琛被点醒，抄起手机翻通讯录给金露璐打电话

电话拨出去响了十几声才接，对面哈欠连天

金露璐泽琛哥你凌晨两点给我打电话扰民了……

林泽琛知不知文文在韩国发生什么事？

原本还睡眼朦胧地金露璐听到这话直接清醒了

金露璐我不知道，她这两天才告诉我她要回来，其他的没说什么。

林泽琛泄气道谢挂断了电话，脸色更黑。

另一边的金露璐挂断电话后这才长舒一口去，给她吓得冷汗都快出来了

两人盯着黑掉的屏幕，像被按了暂停键。苏明灿先叹了口气，把灯调暗

苏明灿先睡吧，天一亮再想办法。她们关系那么好就是知道什么也一定不会说的

林泽琛仰面倒进床，手背搭在额头

林泽琛从小到大第一次见她这样，二十多年的亲妹妹，第一次觉得自己不够了解她。

苏明灿别瞎想了，你虽然是她哥哥但还是有你不了解的一面

苏明灿替他掖了掖被子轻声补了一句

第二天早上七点

开放式厨房飘出煎蛋香，油烟机低鸣。林念慈把三只骨瓷碟摆成一条直线：芝士蛋卷、牛油果泥、烤吐司，每人一杯豆浆。

她端着遥控器，对着电视“啪”一声点开最新一期《Running Man》，笑声立刻填满屋子。自己先坐下，慢条斯理地切蛋卷，好像昨夜淋雨砸摆件的人不是她。

林泽琛顶着鸡窝头推门，闻到香味愣住；苏明灿随后，也是同款震惊。两人对视：这是暴风雨后的晴天，还是假象？

林念慈抬头，眉眼弯弯

林念慈早呀！快过来吃饭

苏明灿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小心地问她

苏明灿没事吧，感觉怎么样有没有感冒

林念慈我？没事啦！也没有感冒

她咬下一口吐司，腮帮鼓起来，嘴角满是笑意

林念慈就是碰到一件伤心事，已经哭过了，没事了，快吃快吃，待会儿凉了

林泽琛喝了一口豆浆，是他喜欢喝的加了薏米的豆浆甜度也是他喜欢的。

林念慈姐姐，我没给你放糖，不知道你吃不吃，所以给你把糖舀在你旁边的小碗里了

苏明灿谢谢！

林泽琛撇了一眼林念慈敲了敲她的手

林泽琛叫嫂子

林念慈叫姐姐好听，你赶紧吃饭，吃完去上班去吧啰里八嗦的

林泽琛嘿？你这个死丫头

林泽琛作势要揍林念慈

苏明灿别吵了，你当哥的能不能矜持点

林泽琛哦

两人迅速吃完饭，林念慈碗筷收毕，两人前脚出门。林念慈笑容瞬间僵了把开着综艺的平板啪的倒扣到桌子上

林念慈起身去厨房洗碗，洗好碗，回到房间，坐到床上深吸一口气——按下手机电源键。

屏幕瞬间爆炸，徐明浩、文俊辉未接来电多达400多条

微信99+、KakaoTalk 99+、seventeen内部群@她

还有一连串的位置共享请求

她面无表情将所有人的联系方式都拉黑群都退掉，位置共享直接取消，现在别说他们看不到位置共享连金泰妍也看不到了

她又把手机关机，把SIM卡拔出来掰断扔进垃圾桶里。换了一身衣服出门了

—移动营业厅—

“女士，选号吗”

林念慈不用随机就好

工作人员选好卡号，迅速刷脸扫身份证办理套餐

十分钟后，188开头的北京号码激活。

从营业厅出来她又去了好几家银行，把自己以前的卡全部注销重新办理绑定新的手机号

韩国的银行卡她把里面的钱转出来直接作废掉，不用了

同一时间 · 首尔·hybe会议室内P社社长看着对面坐着的seventeen

P社社长把平板瘫在桌子让大家看热搜词条，敲击着桌子

“你们要上天吗？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十三个集体旷工、满大街乱跑？”

经纪人这时干笑两声率先出声打圆场

“那个社长哈哈哈哈他们在找一个朋友听说这个朋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P社社长冷哼一声

“朋友？粉丝们都猜测他们是谈恋爱了满大街找女朋友呢，你这个经纪人也是我真的搞不懂你怎么带他们的？”

经纪人没有反驳只是点头哈腰地陪笑，十三个也不敢说话低着头

P社社长揉眉心：“让公关赶紧公共一下就说有人东西丢了成员们分头去你们经常去的地放寻找，对了罚你们两个月内不许直播，个人账号上交一周，净汉赶紧回去上班去！”

没人反驳，玻璃窗映出十三张憔悴的脸

Ｐ社社长摔门离开。沉默三秒，手机集体“叮”——

系统提醒14个人的群聊“该群已被解散”

一个个还不死心地给林念慈发信息，可不论是谁发换来的都是系统冰冷的提示重新添加联系人。

他们看着自己发不出去的信息，一个个红色感叹号，像给过去画上的终止符。

旺仔水泥猫我发现我好爱在半夜发文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