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常安突然觉得一股无力感袭满全身,她的腿慢慢瘫软下来迫使她靠着门最后滑坐在了地上,薄薄的肩膀和背脊在细细的颤抖着。
贺峻霖站在她的背后,他知道她在哭,因为他听到了女孩想要极力克制住的抽泣声。
此时安静无人的走廊上,被不知何时即将落山的夕阳透过窗户笼罩着,光亮刚好能把两人都笼罩在里面,可是那束光却不是越来越亮,而是越来越暗,直到不再能照在两人身上。
两人一直在重症监护室外守到了深夜才回的家,到店门口的贺峻霖把车停好后,疲惫的推开花店的门,伴随着门上叮当作响的风铃,映入他眼帘的是中午落在地上的还带血的鲜花,因为没有人收拾,现在还安静的躺在那里。
没有预兆的,又给了贺峻霖沉闷的一击,他慢慢走到花束旁缓缓蹲下身,每一个动作看起来是那么轻柔却充满了疲惫感。
鲜花没有枯萎,可是滴落在上面的血迹却已经干涸的不能被抹去。
贺峻霖没有立马把花拿起来收拾,只是就这样静静的在一旁蹲了许久,店里没有开灯只有明亮的月光照着不时伴随着店外呼啸而过的汽车疾驰声。
就这样贺峻霖发起了呆,他突然觉得好累,前所未有的疲惫感。
他觉得自己就仿佛一个读者,被别人强行安利了一本书,结果他打开一看才发现里面的每一个故事都是悲剧,更可悲的是他发现,自己只能强行观看并不能选择跳过某一段。
而这本书里的第一个悲剧,就是自己。
“唉....”
贺峻霖轻轻叹了口气,把自己的脸埋进臂弯里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去隔绝外界的所有,不一会就听见安静的店里传出了细细密密的呜咽声。
别人都能拥有的机会,只有他一个人永远的失去了。
第二天清晨的贺峻霖顶着一双熊猫眼就起来了,收拾好一切之后找了个时间他就准备去医院看看向朝许,刚到监护室他就看见了已经坐在那里的江常安,虽然料到了可是看见人坐在这还是有些微微的惊讶,坐下来聊了一会后他才知道早上五六点她就来了一直到现在。
她说:“我睡不着,我总觉得阿朝需要我,我就来守着了。”
贺峻霖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在一旁安安静静的陪着江常安守了一会,很奇怪明明都是春天即将入夏的日子了,明明外面的太阳已经那么刺眼,坐在医院的走廊里却还是会被冷得一个激灵。
“贺峻霖。”
听见有人叫自己,他摘下耳机看向一旁的人。
“谢谢你。”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感谢,贺峻霖有些懵懂但还是接了话茬。
“没什么好谢谢的。”
“有,如果当时你没有立马开车送我和阿朝过来,或许阿朝现在就不是在重症监护室里面了。”
贺峻霖听得心里五味杂陈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只能笑一笑摆手说那他该做的,毕竟不管任谁看见了都会出手帮忙的。
“没什么好谢谢的,我也没做什么。”
自这天后的贺峻霖也有再去看望,只是次数慢慢减少,因为他似乎有些害怕面对江常安,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怕自己哪一天忍不住把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