肾上腺素升高

傅苏将耳后的微型通讯器调整到最佳位置。镜中的女人一袭酒红色晚礼服，卷发慵懒地垂在裸露的肩头，唇色如鲜血般浓烈。任谁都不会想到，这条裙子的内衬是防弹纤维，而那只精巧的手包里藏着一把陶瓷手枪。

"频率测试。"她对着空气低语。

耳机里立刻传来朱志鑫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收到，清晰度五乘五。"

三天前从"蝶巢"逃出后，他们一直藏身在朱志鑫的另一处安全屋。蝴蝶U盘中的名单需要双重验证，而最后一道关卡竟然是傅苏父亲的声纹识别。这几乎证实了两人的猜测——傅成江督察生前确实深度涉入了"鸿门"核心机密。

"记住，今晚的目标是林世雄的手机。"朱志鑫的声音将傅苏拉回现实，"他习惯把重要信息存在云端，但解锁需要他的虹膜扫描。"

傅苏最后检查了一遍大腿内侧的纳米纤维手套和伪装成口红的记忆棒。今晚是"鸿门"旗下慈善基金会的年度晚宴，林世雄作为东南亚区负责人必定出席。而她和朱志鑫，将以瑞士银行家马克西姆·莱茵哈特及其女伴的身份混入会场。

"你确定这个身份可靠？"傅苏皱眉，"如果林世雄认出我..."

"他不会。"朱志鑫突然出现在镜中她身后，双手递来一条钻石项链，"拍卖会那晚灯光昏暗，而且你现在的样子..."他的手指在即将触碰到她肩膀时停住，"与那个叫苏菲的模特判若两人。"

傅苏屏住呼吸。三天来，他们保持着一种微妙的距离——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却远得连衣角都不会相碰。这种克制比任何亲密接触都更让她心烦意乱。

"转身。"朱志鑫说。

傅苏慢慢转身，将后背暴露给他。这个动作在特工守则里是绝对禁忌，但她发现自己毫不犹豫地做了。朱志鑫的手指擦过她的后颈，冰凉的钻石贴上皮肤，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

"紧张？"他的呼吸拂过她耳畔。

"职业习惯。"傅苏稳住声音，"每次行动前肾上腺素都会升高。"

朱志鑫轻笑一声，手指灵巧地扣好项链搭扣："说谎。你心跳加快了十七个百分点，呼吸频率提升了..."

傅苏猛地转身，鼻尖差点撞上他的下巴："监视我的生理指标？"

"安全协议。"朱志鑫不退反进，近得她能看清他虹膜里的金色细纹，"合作伙伴的健康状况关乎任务成败。"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傅苏能闻到他剃须水的味道，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火药气息——他今天肯定试过枪。这种熟悉的味道让她想起警校训练场，想起父亲从前回家时身上的气息。

"时间到了。"朱志鑫突然退后一步，那种若有若无的暧昧瞬间消散，他又变回了那个冷静自持的战略家，"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不要离开我超过二十米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