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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明与信徒(1)

文野(短)

(太中)“我赐福于你,我唯一的信徒。”“那你以后可要看好我。”“当然。”

荒霸吐是神,是最强大的武神。千年前的青森是被荒神所守护的地域,而津岛家当时的豪强,他们世代供奉着荒霸吐。用津岛修治的话来表述他们便是:“一群刻薄,倚老卖老,不知变通,充满臭味的完全腐烂的烂橘子,令人生厌。”

津岛修治一个叛逆的津岛少主,唔…故且能称为“离经叛道”吧。他是个极为聪慧的孩子,他在很小的时候便见识到了人性的丑陋,这让他感到厌烦却又无可奈何。他试过离家出走,但每此都是在刚离开青森时被抓了回来,反复几次后,他便不再尝试转而将注要力放在了其它的事情上,例如自杀。每天尝试不同的自杀方式,然后看着仆人们手脚乱的救他。

荒霸吐每次都会在他自杀时出现,观察着他,却从不现身。而他现身时总会感觉有人在看他,但那个视线只出现一会儿就消失了。心大的神明想:应该时有人发呆的时候注视着这边吧,总不可能是那个在不停自杀的人在看我吧。

津岛修治看了一眼发呆的神明,充满恶意的想:是不是发现我在看他了,那应该会把我杀掉吧,或许会神隐我。嘛,不管那个方式,请让我离开这恶心的世界吧。

但赭发的神明只是在他被救下后像往日一般,转身离去,未曾见自后的人类眼眸中充满着会令他感到不适的恶意,那是对他自己,对所有人,对这个世界的恶意。

津岛修治看着神明转身离去消失在林中彻底不见,他垂下眼盯着神明刚刚站的地方,语乏凉薄的说道:“只要我继任家主之位那我便能进入后山对吗?”身后的管家一愣而后狂喜地说:“当然,修治少爷,只要你想津岛家将…”“闭嘴。”打断了管家后,他不耐烦地问:“明天能继任吗?“不管身后的人怎么想的他依旧自顾自的说:“就明天吧。”说罢便转身离去。不理会自己这般给家里的长老们造成了多大的麻烦。

整个继任仪式繁复又枯燥,但津岛修治却没有丝毫停止之意。他怀着一丝莫名的期待在仪式结束后独自一人来到了后山的祭台上,他站在神像前方期待着神明的降临。

许是他等的太久了,温柔的神明不愿他的信徒在等下去,也许是上天觉得他太苦了不想让他再苦下去,便派了神明来到他的身边。津岛修治屏住呼吸,瞪大了双眼看着赭发神明的到来。微长的头发因走动而微微晃动,那发色如同太阳般耀眼,让津岛修治忍不住的想要靠近,钴蓝色的双眼明亮的惊人。他此刻注视着津岛修治,像是看透了他一般,津岛修治手指微动,最终什么也没做只是看着神明向他走来。

荒霸吐停在津岛修治自前,好奇地看着这个奇怪的人类。突然像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一般猛地贴近津岛修治的脸,津岛修治也被这一下搞得措手不及,瞳孔紧缩,向后连退了好几步。神明惊讶地看着这个人类一连串的动作,忍不住出声问:“你看得见我?”

津岛修治看着神明艳丽的容颜脑子一片空白,张口就说:“哈,你才发现啊!还什么神明,怕不是个傻子吧。”活刚说出口津岛修治便后悔了,他不安地观察着神明的表情,内心恶意翻滚,想:如果生气的话是不是就要杀了我了?快点,快点杀了我啦,让我离开这个污秽的世界。

荒霸吐气得涨红了脸,他在那里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你个无礼的人类。”津岛修治兴致缺缺地“哦”了一声后,便不再理会自后气到跺脚的神明,他转身在祭祀台上逛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神像的前面。他细细打量着神像与神明本身间的差别。

荒霸吐上前站在他的旁边,语气极为炫耀地说:“怎么样,霸气吧!”怎料却得到一句:“真丑,比你还丑。”“你才丑呢!”刚平复好心情的神明又被他一句话弄生气了。 “不对,你看见的是我的真身”单纯的神明震惊得再一次贴近了他的脸,从他的眼中看着自己。

津岛修治的眼中倒映出他娇小的身形,两人挨得极近,呼吸相融,是如此的暖昧,只是一个是不懂情爱的神明,一个是嘴硬的人类。但也就是那一瞬间,命运的齿轮,悄然转动,错发神明红了脸,呆呆地看着这个人类“真好看啊。”

鸢 发的人类按捺住跳动的心逃避似的离开了 ,回想刚刚那个呆傻的神明,有些后悔没做些什么,并决定明天再去找他。后山上的神明懊恼地说:“明知道他很好看了,怎么就看呆了呢。而且这个人类说话好讨厌。不过他竟然能看到我的真身。唔,勉强还算可以吧。”才不是因为自己无聊呢!荒霸吐心虚的想,转而又开始担心明天那个人类会不会过来。“他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的。”荒神自言自语的安慰道:“他可是我看好的人类啊。”荒神这样想着,眼神却一刻也从来离开过那条小路,他就这么静静的站着等着那个人的到来。

就这样等着,一直等到了第二天中午,烈日照耀着整片森林,祭台却被树阴遮挡的掩掩实实的,衬的祭台阴森无比。荒霸吐站在台上,半边身子隐弥在黑暗里。台下津岛修治一身青灰色和服抬头看着台上的神明,阳光打在他的身上,如美神一般,此刻他嘴角微微勾起引得神明呼吸错乱。 “你来了。”神明嗓音沙哑,舔了舔嘴唇说。

津岛修治与神明对视微笑着说:“我来了。”短短六个字的对话好似说尽了所有。他们如相识几十年的老友一般,仅一个眼神便懂得对方想说什么。

命运早已为他们谱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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