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便利店的白炽灯管第七次闪烁时，乔屿的指尖悬在两种柑橘调沐浴露之间。婪野的下巴搁在他肩窝，呼吸间带着刚拆封的柠檬糖气息:“左边那瓶前调像你实验室的量子燃烧味。"

这是他们同居的第三十九个轮回周期。货架上的日期标签显示2002年1月7日--系统重置时被卡住的时间锚点，却成了两人心照不宣的纪念日。第一重共生

淋浴间的雾气漫过第四块瓷砖时，婪野嗅到某种陌生的温暖。乔屿的银发贴在他锁骨处发烫，两人交缠的湿发间浮动着相同的雪松尾调。他下意识去摸自己后颈的腺体，那里本该散发夜皇后郁金香的冷冽，此刻却蒸腾着乔屿常用的实验室消毒水气息。

“你换了新洗发水?“婪野在镜面雾气上画莫比乌斯环，水珠顺着乔屿的脊柱滑进他掌心。乔屿正用同款浴巾擦拭量子心脏外接端口:“是你上个月买的限定款。”他的机械手指划过婪野晶化右臂的纹路，留下两枚重叠的指纹水痕。第二重混淆

星砂在洗衣机的滚筒里炸开时，两人的衬衫正纠缠成克莱因瓶的形状。婪野把脸埋进乔屿的卫衣兜帽，突然发现连织物柔顺剂的余韵都趋于一致。那些曾经泾谓分明的边界:乔屿的冰川薄荷、婪野的硝烟玫瑰，此刻在晾衣绳上交融成混沌的星云香。

轮回监察局的同事最先察觉异常。某次任务简报会上，时空修复师突然皱眉:“你们谁用了新型信息素干扰器?“她指着两人衣领处同步晃动的玫瑰金袖扣，“从生理数据到气味频谱完全同频了。”第三重觉醒

超市促销员递来试香纸的瞬间，真相如量予坍缩般降临。婪野盯着纸上熟悉的雪松琥珀调，突然记起这是乔屿在第七次轮回中，为掩盖血腥味研发的伪装喷雾。而乔屿腕间跳动的监测仪显示，此刻婪野的信息素图谱正与自己的量子波动完美重叠。

“是共生症候群。”乔屿在收银台前扫描商品码，机械音带出奇异的温柔，"当量子纠缠度超过89.7%，粒子会自发趋于同频。”他的手指拂过婪野后颈，那里新生的晶化纹路正分泌出与自己完会相同的费洛蒙。

回家的路上飘起虚拟雪。婪野哈出的白气裹着乔屿的尾戒，在零下17℃的黄昏里凝结成双生玫瑰的形状。便利店塑料袋沙沙作响，两瓶一模一样的沐浴露轻轻碰撞，如同他们此刻共振的心跳。终焉日常

浴室镜上的雾气终于消散时，婪野在重叠的倒影里顿悟--那些刻意的气味选择，不过是轮回长河里最浅显的隐喻。当乔屿的齿尖咬开他颈间晶化层，当相同的香气从溃破的伤口溢出，他终于看清两人早已是浸透彼此血肉的共生体。

窗外，人造月亮在系统漏洞里卡成弦月状。乔屿的量子心脏外接端口闪烁着41Hz的光，与婪野晶化核心的震动频率完美同步。洗衣机传来程序终结的嗡呜，那件融合同频香气的衬衫即将开启新的轮回，而他们仍会在下个清晨走进便利店，在沐浴露货架前制造第九百次“偶然"的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