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平稳地降落在H市国际机场，喻文州松开安全带，余光瞥见身旁的迟夏正假装专注地整理随身包，但泛红的耳尖出卖了她的紧张。这是他们确定关系后第一次同行，虽然中间隔着一个空座位，却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别那么紧张”喻文州压低声音说道，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蓝雨战队队歌的节奏。
迟夏摇摇头，眼睛里闪着细碎的光：“现在被发现了对咱俩都不好，待会儿记得分开出去”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了“我先去打车，然后车上等你吧。”
“嗯？”喻文州看了眼正在排队下机的乘客，趁机捏了捏她的指尖“要不等会儿直接分开走，你家见？”
迟夏抿嘴笑着点头，发丝垂下来遮住了她弯起的嘴角。
四十分钟后，喻文州在迟夏家楼下角落发现了戴着鸭舌帽的迟夏。她正假装看手机，但不断张望的眼神暴露了她的期待。喻文州拖着行李箱走过去，在擦肩而过时轻声道：“电梯间等我。”
当电梯门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时，喻文州终于摘下了口罩。迟夏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她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淡香水味，混合着飞机舱里特有的气息，心跳突然加速。
“想你了。”喻文州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闷的，“明明一直在一起。”
迟夏在他怀里仰起脸，眼睛亮得惊人：“因为不能牵手，不能靠着你，不能...”她的声音消失在喻文州突然落下的吻里。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楼层，两人慌忙分开。走廊里空无一人，但他们的手已经自然而然地牵在了一起。
接下来的日子像浸在蜜罐里。两人大部分时间都泡在迟夏的公寓，在这个私密的空间里享受着普通情侣的日常，连苏沐橙联系迟夏出来聚餐都被她给搪塞了。迟夏发现喻文州擅长拼图，而喻文州则惊讶于迟夏收藏了蓝雨战队所有有他的比赛录像。某个下雨的午后，他们窝在沙发上看第六赛季总决赛的重播，迟夏突然按下暂停键。
“这里”她指着屏幕上年轻的喻文州“你这个战术手势是临时改的吧？原本的计划不是这样。”
喻文州惊讶地挑眉：“你怎么知道？”
“你每次思考时会无意识摸左手腕的表带。”迟夏得意地笑了“我看了你所有比赛录像，好多遍。”
一种奇妙的感动涌上心头，喻文州将她搂得更紧，也顺势调侃：“那以后每场比赛，我都给你留最好的位置？”
“那可不行，先不说我们说好不公开的，我之后行程也很忙的……”迟夏犹豫道。
喻文州吻了吻她的发顶“那就等你空的时候告诉我。”
他们偶尔也会冒险外出。夜深人静时，喻文州戴着黑框眼镜和口罩，牵着迟夏的手在小区花园里散步。冬夜的寒气呵成白雾，迟夏把两人交握的手塞进喻文州大衣口袋，突然停下脚步。
“看，初雪。”她仰头望着天空飘落的细小雪花。
喻文州却只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鼻尖和亮晶晶的眼睛。这一刻，他忽然理解了那些俗套爱情片里的场景——有些瞬间确实美得让人想永远定格。
随着春节临近，喻文州收到了母亲的电话。挂断后，他看见迟夏正在厨房切水果，背影单薄而安静。
“夏夏”他走过去接过她手中的刀“你春节...有没有什么别的计划？”
迟夏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没有吧，就在H市和叶修哥哥他们一起，已经很多年了，我们都是这样的。”她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正好也不想出门去挤。”
喻文州的手停在半空。他想邀请她回G市，想带她见父母，想让她参与自己所有的生活。但理智及时踩了刹车——他们才确定关系不到一个月，这样的邀请会不会太唐突？会不会给她压力？
“那...”他最终只是轻轻抱住她“记得每天给我发消息。”
迟夏在他怀里点头，发丝蹭得他下巴发痒。喻文州看不见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呼吸的节奏变了。
离开前的最后一晚，喻文州执意要下厨。迟夏惊讶地看着他熟练地处理食材，刀起刀落间，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肴逐渐摆满餐桌。
“什么时候学的？”迟夏靠在门框上问。
“训练营时期。”喻文州头也不回地翻炒着锅里的青菜“食堂关门早，我们经常自己煮宵夜。”
晚餐后，喻文州变魔术般从冰箱里取出一个小蛋糕，上面用巧克力写着“新年快乐”。
“什么时候准备的？”迟夏瞪大眼睛。
“下午你洗澡的时候。”喻文州点燃蜡烛“许个愿吧。”
烛光映照着迟夏的脸庞，她闭上眼睛时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许了什么愿？”见她睁开眼，喻文州好奇地问。
迟夏狡黠地笑了：“说出来就不灵了。”她吹灭蜡烛，却在黑暗中红了眼眶。
喻文州将她搂进怀里，感受到她的眼泪浸湿了自己胸前的衣料。他明白这种感受——太过美好的事物总会让人害怕失去。
“年后还有一段假期。”他轻声说“我早点来陪你，嗯？”
迟夏在他怀里点头，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第二天清晨，喻文州收拾行李时，迟夏一直跟在他身后转悠，像只害怕被抛弃的小猫。直到看着手机上的航班提醒，两人才不得不面对分别的时刻。
“我送你去机场。”迟夏坚持道。
“不用了，去了你还得自己回来。”喻文州扣好行李箱，转身将她拥入怀中“每天视频，嗯？”
迟夏把脸埋在他胸口点头，声音闷闷的：“你要按时吃饭，别天天熬夜研究战术...”
喻文州低头吻住她的唠叨，尝到了咸涩的泪水味道。当他们终于分开时，迟夏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新年礼物。”她塞进他手里“现在不许看，上飞机再打开。”
出租车在小区门口等候多时，喻文州最后回头时，看见迟夏站在玻璃门内，隔着雾气对他挥手，身影渐渐模糊。
在飞机起飞前的最后一刻，喻文州打开了那个小盒子。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银色书签，上面刻着蓝雨战队的队徽，背面是一行小字：“无论何时何地，你永远是我的冠军。”
他摩挲着那行字迹，忽然明白了迟夏昨晚许下的愿望。窗外的云层渐渐散开，阳光透过舷窗照在那枚书签上，反射出一道温暖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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