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名看着明秋从得意到震惊再到委屈巴巴的全过程,心情莫名地舒畅了不少。他好整以暇地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淡淡道:
勋名“吃完。然后,去把厨房恢复原样。否则……”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
明秋看着手里剩下的半块“凶器”,又看看勋名那张俊美却写满了“看你自作自受”的脸,终于彻底明白了——自己做的葱油饼,不是美味,是武器!而哥哥和二十七,是她厨艺路上最大的“骗子”!
她欲哭无泪,只能艰难地开始消灭自己亲手制造的灾难。而勋名,则耐心地坐在那里,欣赏着这小东西自食其果的窘迫模样。
他觉得,这似乎,比直接把她丢出去,要有趣那么一点点。
明秋苦着一张脸,终于把那几块能当暗器用的葱油饼塞进了肚子。她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葱油饼了!不,是以后再也不下厨房了!
接下来是更艰巨的任务——收拾厨房。
这对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公主来说,简直是太难了。她笨手笨脚地擦拭着台面,清洗着锅碗瓢盆,磕磕绊绊,水花四溅,但总算是把一片狼藉恢复成了在她看来已经非常整洁的状态。
等她把最后一个碗放回原处,已经累得腰酸背痛。她看着自己沾满油污、面粉、还有水渍的裙子,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好脏啊,她从来没这么脏过。
勋名在偏厅等了一会儿,没再听到厨房传来什么惊天动地的声响,神识扫过,发现那小废物似乎安静下来了。他起身,打算去看看她是不是终于识相地自己滚了。
走到厨房门口,里面空无一人,锅碗倒是都归位了,只是地上还有些未干的水迹。勋名眉头微蹙,正觉得这小废物总算走了,眼角余光瞥见灶台上还放着一个锅,里面似乎烧着水,正冒着丝丝热气。
她烧水做什么?勋名心中刚升起一丝疑惑,就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
一回头,看见明秋正提着一个水桶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她看见勋名,眼睛一亮,气喘吁吁地问:
明秋“将军,厨房我收拾好啦!那个……我可以用点热水吗?我想洗个澡。”
她说着,不好意思地扯了扯自己脏得看不出原本颜色的裙摆,现在她整个人就像个刚从面缸里捞出来的脏脏包,头发也乱糟糟的。
勋名“……”
他是有洁癖的狐狸,极其爱干净。看着眼前这个灰头土脸的小东西,确实觉得有些碍眼。让她清理一下自己,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他懒得在这种小事上多费口舌,只冷漠地移开视线,算是默许了。
明秋见他没反对,立刻开心起来,费力地把热水兑好,然后眼巴巴地又望向勋名:
明秋“将军,那我今晚住哪里呀?你这里有没有空着的房间?”
勋名终于被她的得寸进尺惹恼了,冷声道:
勋名“谁允许你住下了?”
明秋“可是……我没有干净衣服换了呀。这件裙子脏了,我得洗了,等明天天亮晒干了才能穿。不然我穿着湿衣服出去,会生病的。”
勋名下意识地想:府里倒是还有……心柳留下的旧衣。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了。凭什么?心柳的衣服,岂是这种蠢笨无知的小废物能穿的?那是属于心柳的,是他珍藏的回忆,不容任何人玷污。
她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是穿着湿衣服滚蛋,还是找个角落冻一夜,跟他有什么关系?他收留她吃了顿饭,允许她用了热水,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
勋名“那是你的事。本将军的府邸,不是客栈。”
说完,他转身便要离开。
明秋看着勋名离开的背影,抱着胳膊,看着那桶热气腾腾的水,又看看自己脏兮兮的衣服,小嘴一瘪——
这个将军,好像……真的不太容易心软呢。
明秋“哥哥说了,发嗲不可能没用的,就看你发嗲的程度够不够!”
反正这招,对明献是百试百灵的!
勋名回到他那空旷冷寂的房间,试图将那个小废物的身影从脑海中驱逐。然而,没过多久,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就靠近了。
他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明秋“将军——”
明秋的声音又软又糯。
勋名面无表情,连眼皮都懒得抬。
明秋却不管不顾,她只穿着单薄的贴身中衣,赤着白嫩的脚丫,在勋名面前晃来晃去。半湿的头发贴在她脸颊和脖颈上,更显得她脸庞素净,眼睛格外明亮。
明秋“将军,我真的不可以住下吗?就一晚,好不好嘛?”
她凑近一些,试图用那清澈的眼睛打动他。
明秋“你看,我衣服都洗了,没得穿了。外面好黑好冷,我害怕……”
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香气,勋名掀开眼皮:
勋名“尧光山的公主,跑到死敌极星渊将军的府邸求收留?你不觉得可笑么?”
明秋当然知道尧光山和极星渊关系不好,哥哥和纪伯宰还打过架呢。但在她单纯的世界观里,那都是“上面的人”之间的事情,是比武、是争斗,跟她这个没什么灵力的小公主有什么关系呢?
她理直气壮地反驳:
明秋“那是他们斗者之间的事情,我又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要因为他们是死敌,就来伤害我呢?哥哥说了,好人一生平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