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河的局势渐渐稳定后,苏昌河便带着萧尽秋前往南安城。美其名曰公务,实则存了几分炫耀的心思——
看,我把暗河管得不错吧?
然后,顺便也带他的傀大人出来散散心。
抵达南安城,他们很快就到了那处宅院。宅子位置清幽,确实符合苏暮雨的喜好。然而,刚走近宅门,两人就察觉到了不寻常的热闹。
宅院门口竟排着长长的队伍,而且清一色都是年轻女子,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翘首以盼,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脂粉香气。队伍尽头,宅门敞开,门旁放着一块牌匾,上书四个娟秀的大字——
白氏医诊。
苏昌河和萧尽秋对视一眼,苏昌河挑眉,低声道:
苏昌河“啧,苏暮雨这家伙,在这南安城开起医馆了?还专治女眷?”
他语气里带着戏谑。
两人绕过排队的人群,直接从侧门进了院子。一进院内,眼前的景象更是让苏昌河差点笑出声。
院子一角架着药炉,飘散着淡淡的草药香。白鹤淮正坐在一张桌案后,面带微笑地为一位坐在面前的姑娘诊脉,而就在白鹤淮身后不远处,苏暮雨正坐在一张小凳上,身前放着药碾子,他挽着袖子,神情专注地研磨着药材。
夕阳的余晖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他清俊的侧脸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他本就生得极好,这般安静做事的模样,更是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而问题的关键就在于,那些排队等候的“病患”姑娘们,目光都没落在白鹤淮这个正经大夫身上,而是或羞涩或大胆地飘向苏暮雨,时不时还传来几声窃窃私语和低笑。
苏昌河“瞧见没?我就说苏暮雨这张脸是祸水!他在这哪是帮忙,分明是坐台!小神医这丫头精得很,这是靠苏暮雨的美色招揽生意,发家致富呢!”
萧尽秋的目光扫过那些女子黏在苏暮雨身上的视线,眼神冷下来,长期作为护卫形成的本能反应让她觉得,过多不明目的的注视都意味着潜在的危险。尤其是当她看到有两个胆子稍大的女子,竟试图借口询问药材,朝着苏暮雨靠近时,萧尽秋的眼神骤然锐利!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动作,甚至没等苏昌河反应过来,身影一闪,挡在了苏暮雨和那两名女子之间。同时,她反手抽出了背上的落月弓,虽未搭箭,但弓身散发出的杀气将那两个女子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一声,连连后退。
这一下,整个院子顿时安静下来。所有女子的目光都惊恐地集中到了这个突然出现的手持凶器的女子身上。
白鹤淮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待看清是萧尽秋时,才松了口气,连忙起身打圆场:
白鹤淮“各位姑娘莫怕,莫怕!这位是我家妹妹,性子急了些,没有恶意!今日义诊时辰也差不多了,各位请回吧,明日请早!”
那些女子被萧尽秋的杀气所慑,哪还敢多留,片刻功夫,院子里就清净了。
苏昌河这才慢悠悠地踱步过来,看着一脸无辜的苏暮雨和忙着安抚病人的白鹤淮,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拍着苏暮雨的肩膀:
苏昌河“行啊暮雨!可以啊!我们才分开多久,你都成了这南安城的‘招牌’了!小神医,你这生意经念得不错啊,靠脸吃饭,一本万利!”
苏暮雨放下药碾,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药灰,淡淡解释道:
苏暮雨“鹤淮初来乍到,开医馆不易。我在此帮忙,能吸引些病人,是好事。”
他完全不觉得靠“美色”招揽生意有什么不对,只要能帮到白鹤淮,他似乎并不在意被围观。
白鹤淮这时也走了过来,亲热地拉住萧尽秋的手,嗔怪地看了苏昌河一眼:
白鹤淮“你就别取笑他了!”
然后她笑着对萧尽秋说:
白鹤淮“秋儿,你们怎么来了?快进来坐!这一路辛苦了吧?”
苏昌河看着白鹤淮只拉着萧尽秋说话,顿时不乐意了,凑过去说:
苏昌河“喂喂喂!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眼里只有你的秋儿?我这个大家长、大金主站在这半天了,也没见你招呼一声啊!”
白鹤淮白了他一眼:
白鹤淮“你还需要人招呼?你自己不会进来吗?秋儿,别理他,我们进去喝茶,我新晒了些花茶,可香了!”
苏暮雨看着他们,嘴角微微弯了一下,也转身跟了进去。苏昌河摸摸鼻子,也只好自己跟了上去,嘴里还嘟囔着:
苏昌河“真是没良心……”
几人进屋落座,白鹤淮忙着沏茶倒水,气氛融洽。聊了会儿分别后的情况,不知不觉就到了午时。白鹤淮起身准备去做饭,苏暮雨却按住了她,开口道:
苏暮雨“今日昌河和秋儿来了,我来下厨吧。”
此话一出,客厅里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白鹤淮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
萧尽秋端着茶杯的手顿住了,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嘴角似乎微微抽动了一下。
苏昌河更是直接被茶水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顺过气,连忙摆手:
苏昌河“咳咳……那什么,暮雨啊,就别麻烦了吧!咱们出去吃,我请客!南安城最好的酒楼,随便点!”
苏暮雨却摇了摇头,态度很坚持:
苏暮雨“不必破费。我最近一直在跟隔壁的王大娘学做饭,自觉长进不少。你们远道而来,尝尝我的手艺正好。”
他的语气很认真,甚至带着点想要展示学习成果的期待。
苏昌河、萧尽秋、白鹤淮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担忧,更有一种“在劫难逃”的默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