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暮雨的声音低沉,他接着说:
苏暮雨“暗河上下,都知道秋儿是朝廷送进来的‘礼物’。名义上是示好,实则是为了监视、掌控暗河。但暗河自有暗河的规矩,我们与朝廷素无瓜葛,更不愿受其掣肘。所以,秋儿在暗河的处境才会如此艰难,受尽排挤和冷眼。”
苏暮雨“可如果……如果影宗真的与暗河有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如果影宗的触手早已悄然伸入了暗河内部,那么,他们为何会对秋儿这个自己人如此不管不顾?甚至……险些丧命?”
苏昌河沉默地听着,眼神变幻不定。
他想起了萧尽秋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旧伤疤,想起了她那双总是沉寂的眼睛,想起了她已经近乎本能的忠诚和服从……这一切,都指向她曾经经历过残酷的训练。如果连这样的她,都只是可以被随意牺牲的棋子……
苏暮雨“还有一个问题。”
苏暮雨继续道:
苏暮雨“苏烬灰是如何知道这些的?关于影宗,关于秋儿的来历……他的消息来源是什么?”
苏昌河眼中寒光一闪:
苏昌河“三官?暗河最核心的机密,尤其是涉及与外界势力勾结的,往往掌握在他们手里。”
苏昌河“看来,要想弄清楚秋儿身上的谜团,弄清楚朝廷对暗河的真实意图,我们得从三官身上打开突破口了。尤其是现在,暗河刚经历变动,他们内部未必铁板一块。”
苏昌河“我不管她背后是影宗还是朝廷,也不管他们当初把她送进来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苏昌河“既然现在我是暗河的大家长,你是苏家家主,而她萧尽秋,是我苏昌河亲点的傀!”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南安城的灯火,一字一顿:
苏昌河“从今往后,她的背后,只有你我。”
苏暮雨看着苏昌河坚定的背影,他缓缓站起身,走到苏昌河身边,与他并肩而立。
苏暮雨“好。”
另一边,南安城的夜市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白鹤淮兴奋地拉着萧尽秋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萧尽秋的目光虽然依旧清冷,但会在一排排悬挂的花灯上停留片刻,会在路过香气扑鼻的糖人摊时多看一眼。白鹤淮捕捉到了她的变化,故意拉着她往姑娘家最喜欢的饰品摊和布庄钻。
白鹤淮“秋儿,你看这个簪子怎么样?”
白鹤淮拿起一支白玉簪,插在自己发髻上,转了个圈,笑盈盈地问萧尽秋。
萧尽秋看了看,点了点头:
萧尽秋“好看。”
白鹤淮眼睛弯成了月牙,又从摊上拿起另一支暗紫色流光的木簪,轻轻插在了萧尽秋束发的简单银簪旁边:
白鹤淮“这个适合你!”
萧尽秋微微一愣,下意识地伸手想将簪子取下来。白鹤淮连忙按住她的手:
白鹤淮“别摘别摘!戴着嘛,多好看呀!”
萧尽秋的手顿了顿,还是将簪子取了下来,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她端详了片刻,却将簪子放回了摊上,说:
萧尽秋“这个,我有。”
白鹤淮“啊?看不出来呀,秋儿,你竟然会买这种东西?”
萧尽秋淡淡地解释:
萧尽秋“我不会买。是苏昌河买的……太多了,用不上,戴不惯。很多被雨墨挑走了。”
萧尽秋“下次来,给你带一些。”
白鹤淮闻言,上下打量着萧尽秋,恍然大悟道:
白鹤淮“哦~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
白鹤淮“我就说嘛!这次见你,总觉得你哪里不一样了……衣服、发饰,虽然还是素色,但明显比以前精致鲜亮了不少!”
白鹤淮“我还以为是当了傀大人,身份不同,知道要打扮了呢!没想到……是被大家长给养成这样的呀~”
她故意拖长了“养”字的尾音,语气里充满了调侃。
萧尽秋的耳根微微有些发热,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白鹤淮的目光。
她这点细微的变化哪里逃得过古灵精怪的白鹤淮?白鹤淮凑得更近了,笑嘻嘻地说:
白鹤淮“哎呀呀,脸红了?被我猜中了吧!”
白鹤淮“这样一对比,确实是苏昌河更会养人。你以前跟着苏暮雨的时候,整天不是黑就是灰,风尘仆仆的,除了这张漂亮脸蛋,简直没有一点姑娘家的样子!”
她想起苏暮雨之前跟她说过的话,感慨道:
白鹤淮“苏暮雨之前还跟我说,他觉得苏昌河对你比他对你更上心。我那会儿还不相信,现在我是真信了!”
白鹤淮“看来啊,苏昌河是真心喜欢你,这才会费尽心思地打扮你,想把最好的都给你呀!”
萧尽秋沉默地听着,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夜市的灯火映在她清澈的眸子里,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