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城（三）

天启城的消息很快呗苏暮雨传回了暗河。密信上的内容，让苏昌河陷入了沉默。他独自消化了许久，才命人唤来了萧尽秋。

萧尽秋“有消息了？”

苏昌河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着她，将手中的密信推了过去：

苏昌河“呵……真是没想到，咱们暗河，和影宗竟然是这种关系。搞了半天，我们和你一样一直是在给朝廷打工啊？”

他顿了顿，目光紧紧锁住萧尽秋：

苏昌河“……秋儿，你竟然是影宗的人。”

对于萧尽秋而言，“影宗”这两个字，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那是她使命的开端，是刻入她骨髓的烙印；陌生，是因为除了最初那段残酷的时光和那个名为“易卜”的人下达的命令外，她对影宗几乎一无所知，也从未有过归属感。

她出身于影宗，这是事实。但影宗与暗河之间竟有如此深的渊源，她确实并不知道。

不过，这对她来说，也不重要。因为曾经的易卜不需要她知道，他只需要她活着，维系关系，这就是最大的价值。

可现在，暗河想要挣脱束缚，走向新的可能，就必须脱离影宗的控制。而影宗，绝不会轻易放过暗河这把锋利的刀。她，萧尽秋，在这个时候就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一边是已经刻入骨髓的必须效忠的影宗和朝廷，另一边，是给了她心甘情愿追随的苏暮雨……这两者，如今却站在了对立面。

萧尽秋垂着眼眸，内心挣扎，她不知道该怎么选。

苏昌河上前一步，靠近她，问道：

苏昌河“秋儿，如果……非要你选一个呢？影宗，还是我们？”

萧尽秋“……我不知道。”

她顿了顿：

萧尽秋“如果宗主召我回去……我会回去。”

苏昌河的心沉了一下，继续追问：

苏昌河“那如果他让你回去之后，第一个任务，就是杀了苏暮雨呢？”

这一次，萧尽秋回答得很快：

萧尽秋“我不会。”

苏昌河“那如果……他要你杀了我呢？”

萧尽秋沉默了。

看到她长久的沉默和眼中的复杂，苏昌河忽然笑了起来，刚才那副凝重的表情消失，又恢复了平日里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他伸手，轻轻弹了一下萧尽秋的额头：

苏昌河“逗你玩的！看把你吓的！”

苏昌河“行了，别想那么多了。车到山前必有路！现在想破头也没用。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动身去天启城。”

他转身，背对着她挥了挥手：

苏昌河“暮雨还在天启等我们呢。到底该怎么选……等到了天启城，见了该见的人，或许就有答案了。”

萧尽秋看着苏昌河的背影，她抬手，轻轻碰了碰刚才被他弹过的额头。

去天启城……答案，真的会在那里吗？

前往天启城的路途并不平静。苏昌河与萧尽秋一路疾行，却在途经一片雾气弥漫的沼泽地时，遭遇了意外。

雾气变得浓稠，四周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幻，萧尽秋察觉不对，落月弓入手，警惕地环顾四周。

萧尽秋“是阵法！”

苏昌河眼神一凛，握紧了腰间的寸指剑。就在这时，一道模糊的身影在浓雾中一闪而过。

苏昌河“水官？”

苏昌河皱眉。

那身影并未靠近，反而像是在故意引诱，朝着另一个方向遁去。苏昌河下意识想追，却听到身后萧尽秋闷哼一声。他回头，只见数条由水汽凝结而成的锁链缠绕上萧尽秋的手脚，试图将她禁锢在原地。

苏昌河“秋儿！”

苏昌河立刻折返，用寸指剑斩向那些水链。然而水链看似柔弱，但斩断后立刻重新凝聚。

萧尽秋“别管我，追！”

苏昌河“你小心！”

萧尽秋将全部内力灌注于落月弓上。弓弦满月，一支火箭射向空中，驱散了浓雾，缠绕在她身上的水链应声崩碎。

萧尽秋脱困后，在不远处的一片空地上找到了苏昌河。水官已经不见踪影，只有苏昌河独自站在那里。

萧尽秋“他跟你说了什么？”

萧尽秋快步上前。她的直觉告诉她，水官出现，是特意来找苏昌河商议某事。

苏昌河闻声抬起头，看到萧尽秋安然无恙，眉头舒展了些。他收起凝重的表情，伸手想捏萧尽秋的脸，被后者侧头躲开。

苏昌河“秘密。”

苏昌河眨了眨眼，卖了个关子。

苏昌河“现在还不能说。不过……很快你就知道了。”

萧尽秋盯着他看了几秒，没有纠缠。两人稍作调息，继续赶路。抵达天启城，看到的却是激战的场面。

苏暮雨正与三官激烈交手。尽管苏暮雨剑法超绝，但面对三官的联手围攻，一时也难以取胜。

苏昌河毫不犹豫地加入战团，萧尽秋见状，也立刻张弓搭箭，正要射出——

苏昌河“秋儿！小心身后！”

萧尽秋回头，只见一道黑影从暗处扑出，目标直指躲在战圈外观战的白鹤淮。

苏昌河“秋儿！去保护小神医！”

萧尽秋没有丝毫犹豫，弓弦调转，身影一闪，已护在白鹤淮身前，落月弓遥指四方。

然而那黑影却没有再出现，而是直冲混战的几人，迸发出浓浓黑雾，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战况。

浓雾一瞬间散去，苏暮雨竟然水官控制在手中，他中了醉梦骨，然后被水官掳走，不知所踪。

萧尽秋“雨哥！”

她要去追，但是被苏昌河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