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眨眼之间，不复温氏那灰暗的天空，氤氲云气自海面腾起，在四周凝成半透明的轻纱，海岛若隐若现，宛如被晨曦镀上金边的青玉浮于碧涛。
走近些，水面雾气氤氲，偶有仙鹤掠过，惊起涟漪点点，飞瀑自云端倾泻，跌落深潭时溅起漫天虹彩，水雾中竟可见七色光桥横架林间。
云海翻涌，飞檐垂落的风铃被海风拂起，一位白衣仙人，就这样落到了两人面前。
“二师兄。”
魏卿绾手指作决微微俯身行了一个道门礼。
看见她，仙人眼里多了几分温和，轻笑着感慨一声，“你长大了！”
“师兄还是没有变。”
再次相逢，最终还是欣喜多于其他。
“看来，你找到了你的过去。”
莫衣入神游玄境多年，魏卿绾身上的气息波动自然瞒不过他。
“是，我心结已解。”
魏卿绾说着，视线落在莫衣身上，不想错过他丝毫变化。
“原来如此。”莫衣眉眼含笑，转头看向了萧楚河，“这位，倒是气度不凡。”
“萧楚河，见过莫衣前辈。”
在莫衣看过来的时候萧楚河也拱手行了一礼，他自是记得这个卿卿提过很多次的二师兄。
他的身上，完全没有岁月流逝的痕迹。
魏卿绾目光移到萧楚河身上，星光点点，又看回了莫衣，语调多了几分轻快，“师兄，他是我的未婚夫。”
“是吗？”莫衣闻言是毫不掩饰的挑剔，淡淡道：“逍遥天境，也算是看得过去，只是比师妹差远了。”
“在下自当勤勉修炼。”
莫衣眼眸深邃，摇摇头道：“繁杂的心思太多了，不能专注于修炼一途。”
“前辈怎知？心思太多于修行有碍？”
莫衣眼神微变，竟是笑了出声，“好一个少年人！”
魏卿绾轻抬眉头，唇角微扬，“我们想在蓬莱多待几天，师兄可否指导一二？”
“好啊，我也想看看，师妹如今到了哪一步。”
莫衣看着她的目光是一如既然的温和，脸上更是带着几分纵容。
“这些年，师兄还好吗？”
既然已经来了这里，有些问题，注定是避不开的。
莫衣看起来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微笑道：“我很好。”
“那，师父呢？”
终于问出了这个问题，魏卿绾紧握的手缓缓松开了，神情紧绷。
空气好似有了一瞬间凝固。
“师父，已经不在了。”
莫衣叹息一声，打破了沉默，眉宇间也是带上了几分哀色。
尽管早有准备，魏卿绾还是身形一颤，溢出了点点泪光，“怎么会？”
她走的时候，师父明明好好的。
萧楚河扶住魏卿绾，同时也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的莫衣，提起清风道人，他眼中的哀痛和遗憾，并不作假。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既然已经开了头，再问，也不难了。
莫衣避开了她的视线，遥望着远方，“当年的事情，有些复杂。”
“师妹今日先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来找你。”
魏卿绾不由得上前了一步，“明日，师兄会如实告诉我吗？”
“自然。”莫衣还像小时候那般，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两人之间好似并没有隔这中间的十年。
“师兄……”
——也要好好想一想。
莫衣隐下了后面半句话，魏卿绾察觉到了他熟悉的挣扎。
魏卿绾想仔细看一看，莫衣却像来时那样，眨眼间就不见了踪影。
头上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魏卿绾抬手覆在发顶，有些怔愣。
萧楚河握住了她的手，牵了下来，安抚道：“真相如何，明天就知道了。”
魏卿绾垂着头，轻嗯一声，真相未明，她不该随意猜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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