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王人孙放下了手中的刀。
无心无心:我虽一身魔功,可看尔等才是魔!
无心的这一声怒喝在山下回荡。
无禅也收了手,他双手合十,低呼佛号,同样的话语,在他初遇无心之时也曾听他说过。此时他身上的灰色僧袍已经被打得破烂不堪,颇为狼狈。而身边的唐莲情形似乎更糟,周围掉落了一地暗器,其中每一柄都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但就是突破不了王人孙的那把碎空刀。
而且他们都知道,虽然被打得狼狈,但是王人孙早已手下留情,不然二人的命怕是早已被留下了。
路人甲王人孙:问题的答案,你们寻到了么?
王人孙忽然问。
路人甲大觉擦去了嘴角的血迹,望着无心,喝道:佛道奥妙,岂是尔等邪魔可问!
无心冷笑一声:
无心佛法奥妙,这话放眼天下,我师父能说,你说不得!
大觉禅师双手一震,身上的金色袈裟猛地飞起,冲着无心当头罩下。无心竟也不躲,迎头跃起,竟将那袈裟冲得粉碎,他跃至空中,口中忽然念起了听不懂的梵文,但是声音清扬,旋律有致,竟似在唱歌。
雷无桀他在唱什么?
雷无桀问。
萧瑟皱了皱眉,没有回答。
萧辰砚看了一眼局势,有些担忧无心。
大觉身后却又晕倒了两位禅师,剩下的三位手中的佛珠一颗颗地碎裂开来,即便再急促地念着佛经,却依然压不住心中的气血翻涌。
路人甲大觉禅师:梵音镇魂歌!
大觉瞪大了眼睛,
路人甲大觉禅师:无心,你想做甚!
无心却不答,依然口吐梵音,只是身形却一退再退。
大觉终于忍无可忍,肤色在瞬间变成金红,他在瞬间就掠至了无心的面前,身法之快,连无心都没有反应过来。大觉一把扼住了无心的咽喉。
但是梵音却没有消失。
萧辰砚无心!
萧辰砚喊了一声,很紧张的看着,这家伙到底想干嘛?这看着功力在消散啊,无心不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无心忽然一笑,眼中紫光流淌,一如之前的妩媚妖娆。
大觉只觉得耳边似有千万人同时颂起那梵音镇魂歌,神思几乎在瞬间抽离,但他有金刚不坏神通护体,他立刻稳住了心神,却见那无心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肩膀,他感觉身体的真气忽然如潮水般泄去。
路人甲大觉:无心,你……
大觉心中大惊。江湖上的确有化功大法这一类的邪门武功,但对于精通佛门神通的大觉来说,根本不惧这类邪功,但无心所用的,分明又不是化功大法那么简单。
萧辰砚叹了口气,难道破局就只能自费武功吗?修习多年的武功一朝被废,这种感觉太痛了,千万人的错却要一个十七岁的少年来承担。
无心别瞪我了,我也不知道这功夫叫什么名字,封皮被毁了。
无心脸色惨白,
无心但我取了个新名字。
无心叫悲天悯人!
无心一掌将大觉推了回去,大觉面如死灰,那一身金色瞬间退去,原本变得高大的身形也变回了原样,重新变成了那个苍老瘦削的老僧,只是比起之前,似乎更多了几分枯败之感。在他身后,那六位僧人已经悉数晕倒了过去,只有他依然撑着一口气,能够勉强站着。
无心大觉,你们几十年的修为,我已尽数毁去了。
无心但你们佛门这罗刹堂三十二秘籍,我也不会带走一分!
无心说完后便吐出一口鲜血,萧辰砚急忙上前扶住他。
萧辰砚你这又是何苦呢?
萧瑟.萧楚河化去了自己的一身功力?这又何苦,你分明有其他的方法。
萧瑟也走上前,望着无心。
无心笑了笑:
无心不化去这一身魔功,怕是这些老和尚真的要拼了老命也不让我走。
萧辰砚为什么非得这样,我可以帮你的。
萧辰砚伸出一只手放在他后背,温暖的真气源源不断的涌入他体内。
无心朝他笑了笑:
无心我知道你有很多办法,但这是最有用的办法。
萧辰砚抿了抿唇,继续给他输真气。
萧瑟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说出口。
无心想说什么?
无心问。
萧瑟笑了笑:
萧瑟.萧楚河悲天悯人,这次的这个名字,取得不错,就是我这弟弟源源不断的给你输送内力,也真是傻。
话落萧瑟瞥了一眼萧辰砚,不过他现在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无心一直都不错好不好,小少爷心底善良。
无心笑。
雷无桀望着那边面色枯败的大觉,问道:
雷无桀大师,这架也打了,无心的功夫也没了,这路也该让开了吧?
路人甲大觉禅师摇头叹道:谢无心师侄不杀之恩。
无心我是寒山寺的和尚嘛,怎么会乱破杀戒呢?
无心想要站起来,却见眼前一晕,整个人瘫倒在了地上。
雷无桀我背你走。
雷无桀一把搀过无心。
萧瑟.萧楚河怕是还走不了。
萧瑟摇头。
雷无桀怎么?
雷无桀冲着萧瑟的目光望去,却见唐莲和无禅不知何时已走了上来,正神色怪异地望着他们。
萧辰砚也望了过去,这期间他把乾元给拔了出来,伸手护在他们面前。
雷无桀立刻就把无心给放了下来,无心摔在地上痛苦地“哼”了一声,雷无桀轻轻一脚把他踹开了些,冲着唐莲挠了挠头:
雷无桀师兄……好巧啊!
萧辰砚皱了皱眉,想去扶他,但现在局势紧迫,还是先看看他们想干什么吧。
萧瑟白了雷无桀一眼,双手拢在袖中,没有说话。
无禅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扶起了地上的无心,叹了口气:
路人甲无禅:师弟,你受苦了。
无心师兄,多少年没回寒山寺了?
无心笑起来的时候脸上不再带着那般妖异的妩媚,清澈干净地像是一个普通的十七岁少年。
路人甲无禅:快十二年了。
无禅回答。
无心想回寒水寺吗?
无心问。
无禅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无心背到了身上,一步步地往前走着,经过大觉禅师的时候,单手行礼:
路人甲无禅:大觉师父,这十二年来的教诲,无禅心中记下了。
路人甲其实十二年前,我和忘忧打过一个赌。大觉禅师忽然说。
路人甲无禅:赌的是什么?
无禅微微一皱眉。
无心谁赢了?
趴在无禅背上的无心直接便问结果。
路人甲现在看来赌局似乎从来就不成立,是老衲一厢情愿了。大觉禅师苦笑。
无心看来是老和尚赢了。
无心笑道。
路人甲大觉:输给佛道第一大宗并不丢人。
大觉禅师自觉地侧身让开了一步。
萧辰砚眉头越皱越深,谁能告诉他现在这是一个什么局势?刚才还一副要无心死的样子,现在这一副和谐的样子装给谁看?难道他才是那个丑角?
萧辰砚哥……他们这什么意思?
萧瑟摸了摸自家弟弟的头,笑道:
萧瑟.萧楚河你做的够好了,不用再想了。
雷无桀看着这奇怪的一幕,心里纳闷了,师兄和无禅难道不是和这些老和尚一起来抓无心的吗?怎么气氛这么和谐?
雷无桀师兄……这?
雷无桀凑上前,问唐莲。
唐莲没理他,只是转身,说:
唐莲走?
雷无桀不解:
雷无桀去哪儿?
唐莲指了指远处:
唐莲雪月城。
无禅又对大觉禅师行了个礼,也往前走去:
路人甲无禅:我们回寒山寺。
见这一发展,萧辰砚朝萧瑟歪了歪头,似乎在问我们去哪儿?
萧辰砚那我们?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萧瑟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啊!
而在山下,却有数十骑已经赶到了,清一色地穿着连着风帽的黑氅,为首的那人裹着黑色面巾。身边的年轻人一把扯掉了风帽,望着从山下走下来的那几个人,问道:“九龙寺的和尚失败了。”
路人甲看来是的。首领淡淡地说了句。
路人甲“可他们看着也不好受,那个灰袍僧人背着的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吧?所以我们来对时候了?”年轻人问。
首领点了点头。
路人甲“胜之不武啊。”年轻人撇了撇嘴。
无禅等人也停下了脚步,雷无桀望着眼前的数十骑黑衣人,惑道:
雷无桀这些人是谁?
唐莲无双城。
唐莲冷冷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