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天启风云似乎酝酿着什么,百里东君在学堂之中的表现着实令人咋舌。
以前他是个纨绔,太安帝不会在意,可如今他的表现明显不适合草包,若是日后继承镇西侯爵位,恐怕不好控制。
镇西侯显耀三代,有点太久了。
而要除去百里东君,首先要除去的就是李长生,他死了,不仅学堂可以成为他的掌中之物,百里东君自然也不过是随手可除的蝼蚁。
此刻的太安帝早已经被权力操控,已然忘却刚继位时父皇的叮嘱。
天下第一有多强?能否敌得过他的五大监,能否逃得出禁卫森严的皇宫大内?
答案根本不用想,难道他李长生能一力破三千,痴人说梦。
心事重重的萧钰独自坐在雕楼小筑的专属包房里小酌,不由想起那天的情景。
明明已然临近婚期,可萧若瑾似乎并不怎么上心,都是由影宗和王府管事操办着,而他每天除了上朝,就是偶尔陪陪王妃胡措杨,读会书,下下棋,日子好不悠闲。
在两位哥哥的影响下,萧钰棋力不算差,与萧若瑾也能拼个旗鼓相当。
只是风格却大不相同,萧钰下棋往往出其不意,似乎只是十分随意地落子,可每每到最后那一颗颗看似无序的棋子却往往能发挥出不一样的效果,出奇制胜。
而萧若瑾却稳扎稳打,部署严密,即便场上局势落入下风,也不见他动容,依旧不疾不徐,有着独属于自己的节奏。
“大哥,为何我朝公主大多数都要和亲?我也得去吗?”
萧若瑾摇了摇头,指尖摩挲着白色棋子,一边观摩着棋局寻找破局之法,一边回答道:
“你肯定不会,有我和若风在,怎会让你远赴千里和亲?”
“至于为何和亲,不过是图省事,用一个公主换回十几年的和平,这是个只赚不赔的选择。”
北离立国不过百年有余,身边又群鹰环伺,北蛮,北阙南楚遗民,南决,还有那些个独立的山城,都意味着不宜久动刀兵,远交近击才是长久之策。
在萧若瑾看来,威胁最大的就是北蛮,一群草原蛮子,从不懂什么叫做知足,骨子里只知道掠夺二字,当除!
“那哥哥喜欢嫂子吗?也不知这一次嫂子会生个大胖小子还是漂亮千金。”
想到胡措杨,萧若瑾心头还是柔软了一瞬,她终究是自己明媒正娶的妻子,自然是有些不同的,这个孩子也会是他的嫡子。
“自然,不论男女,我都喜欢。”
“那既然喜欢,哥哥为何还要娶旁的女子,难不成天下男子都是这样,嗯…不知满足?”
那三心二意终究还是没说出来,萧钰选择用个比较委婉的词。
“哼,不过都是交换罢了,她的家族需要我的身份,想赌个前程,而我需要他们的助力。”
“纳那些女子,不过是为了安他们的心罢了。我若是不做,他们才不肯鼎力相助。”
对于这种想法萧若瑾不置可否,当助力变成挡路石,他也会毫不犹豫地一脚踢飞,如果纳一个女人可以换来对方短暂的忠诚,他觉得这次买卖不亏。
更何况那些女子容貌并不差,人嘛,总是喜欢美丽的事物。
短短几句,萧钰已然明白易文君的处境,这场婚事,她无力逃,也逃不出。
她就是影宗投诚的筹码,易文君注定只能嫁入景玉王府。
萧钰不可能背刺萧若瑾,给他添堵,也做不到硬刚影宗,那不是吃力不讨好,她又不是傻子。
易文君,她又不熟,更何况也没那么大度去帮一个隐藏对手。
叶鼎之敢来做蠢事,萧钰就敢收了他,绑了藏起来就是。
“好叭,大哥,我胜了,承让。”
萧钰胸有成竹地在棋盘上落下一枚黑子,左右相连,牵一发而动全身,白旗败局已定。
“好啊你,扯话题转移我注意力,趁机埋伏。”
萧若瑾从棋篓中抓起两枚白子放在棋盘上,顺便打趣道。
“那下一局,大哥也可以说点事让我分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