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段日子我啊就得走了,这天启城水深,烦。”
算算时间,李长生如今已经快到点了,是时候走了,只不过,与以往不同,这一次他想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
他与黄龙门交往颇深,对于这卜算一道也算是懂上那么一二,原本自己收的这几个徒弟,未来都不算太好。
兄弟阋墙,仇杀避世,英年早逝一桩桩既定的悲惨未来更让李长生痛心疲惫。
世人总追求长生,可岁月无情,人心却不是,其中苦恼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懂。
一百多年过去,李长生还真的活够了,而且,他不想违背年轻的约定,也不知,那姑娘还有没有在等自己。
都是年轻时惹得风流债,他遇到过的美人不少,也成过家,有孩子,可从未遇见过如同洛水那般执拗,与众不同的女子。
如今十多年过去,也不知她如今是何模样了,李长生想到那些日子的相处不由有点失神。
“还会回来吗?”
对于这位相伴多年亦师亦友的李先生萧钰心里还是很在意的,如今她那位名字上的父皇因为身体原因疑心愈发严重。
宫里的勾心斗角更是愈演愈烈,夺嫡之战恐怕快要到白热化的时候了。
而且不知道那老头脑子又像是进了水,居然问大监若是对上李长生胜算几何?
不知是出于什么考虑,是自大还是谄媚,那浊清居然大言不惭地说全力以赴下可以匹敌。
虽说他修习功法确实特殊,可对上李长生,便如同那蜉蝣,焉能憾树?
是觉得李长生之前与雨生魔一战后多少受了点伤,已经提不起剑了?
哎,有些人真的是上赶着作死。
不过是凭着身后站着皇帝觉得没有性命之忧才敢这么干罢了。
“不了,这地儿啊呆了十多年,吃的喝的玩的早就试了个遍,没意思,怎么,要不要跟我一块出去转转?”
萧钰转着茶杯的动作一顿,想啊,怎么会不想,她自小便听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想要去看看这广阔天地。
可无奈身份桎梏,都快十八了还没出过天启城,前几天那次不算,尽干活了,风景都没心情细看。
而且听哥哥说近日来北蛮似乎蠢蠢欲动,朝中青王党可是跳的厉害。
萧若风还跟将相声似的跟她说了那日朝堂上的争辩。
青王党的御史叶泉先跳出来说如今北离有天灾,所有国库不充盈,没有钱粮支撑大军出征,若是执意出征,定会使得民生怨道。
倒不如先选一位公主和亲,好休养生息,之后再伺机而动。
太安帝似乎也颇为意动,也许是年纪大了求安稳,万一输了他这岂不是晚节不保。
然而景玉王党的兵部侍郎陈冲却跳出来反对道“北蛮乃是蛮夷,只知道烧杀抢掠,永兴帝也曾派公主和亲,可结果呢。”
“那公主刚嫁过去不过一年,北蛮那些个没有礼义廉耻的左贤王居然谋反,一刀砍了大汗将公主据为己有。”
“最后更是将公主又赐给了他亲兄弟,全然不将公主放在眼中,而且最重要的是两年后又纵兵南下烧杀抢掠。”
“如此行径简直就是不通教化,前车之鉴,如今就该狠狠地打。”
那叶泉却是又反讥道“那也有两三年的和平时间了,足够北离休养生息,到时候若是北蛮再出尔反尔,打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