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目成仇？

慕染趁着入夜，避开城门从邻近敬罗的小村子潜进敬罗城。敬罗的官府有重兵把守，慕染无奈翻了墙进去，堂堂帝王竟也有翻墙的一天。不过情势不同也就不必在意这些细谨。

​南九乌也不是俗人，奸猾的很，慕染在府内寻了一刻钟都未找到谢瑢。甚至开始怀疑，谢瑢根本没有被绑。

“什么人？”​慕染准备翻出院墙时正巧被谢瑢撞见，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子砸在他脚腕上。

“瑢儿是我。”​慕染压低声音，整个人躲在墙角隐蔽一处。

谢瑢​听出是慕染的声音，心里某处一软，竟有些想哭的冲动，快步走向隐在黑暗中的黑影。刚靠近，那黑影便一把将他揽入怀中，谢瑢感受到颈间传来的温热，抬手将人抱紧了些。

“瑢儿对不起……”​那三个字又一次从慕染口中说出，谢瑢便不想再去听什么解释。

“我不是说过了，我早就原谅你了，不需要和我说对不起。”​谢瑢的内心挣扎过，对于阿姐的死他确实没有办法不去怀疑。只是慕染一出现，所有的怀疑就都消散了。

谢瑢大致将南九乌的事与慕染交代了一下，也知晓了慕染被太后控制。现在两人的情况都好不到哪去，谢瑢只是南九乌实现江爵复兴的一个工具，而慕染要被迫清剿所有可能威胁统治的力量。

“下一步你想好要怎么做了吗？”谢瑢双手攀附上慕染的肩头将他环住，用鼻尖碰了碰他的鼻尖。

慕染没有回答，衔住谢瑢的下唇细细品尝。谢瑢没有拒绝，反倒用舌尖轻扫过慕染的唇齿。

如此主动撩拨，慕染被囚禁在心底的欲望早已泛滥成灾。一只手反扣着谢瑢的头一只手早已探到衣袍下解开里裤的系带。

谢瑢被轻柔又霸道的动作勾得一阵颤抖，也同样去伸手解着对方的衣带。两人早已浸在情欲之中，像是一对偷情的恋人，在黑暗的阴翳中享受着最极致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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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瑢儿……我还未听你说过你爱我。”

谢瑢听了有些好笑地抬头轻咬了一下慕染的下巴。“想听？”

“嗯，特别想听。”慕染大手覆在谢瑢腰上不轻不重的揉着。

“那……我爱你慕染，听到了吗，我爱你！唔！”慕染再次覆上谢瑢的唇，这一次却带着咸津津的味道。

“瑢儿接下来我要说的事，你要安静听完。”慕染将下一步的计划如数告知于谢瑢。

“瑢儿……我要你答应我好好活着，守好我们的江山！”慕染说得极认真，谢瑢却不想看到这样的慕染。他是个多骄傲的人，怎么一切在遇到自己后就都变了。

“如果你死了，我就让这江山毁在我手上！”

“我相信你不会的。”慕染笑着将额头抵在谢瑢额头上。

“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如今这一步已经走出来，无论汗罗打不打得赢这一仗，都是输了。我大概真的不是个好皇帝……”

谢瑢终于还是忍不住哭出声，紧拽着慕染的衣襟。

“慕染，你说我是不是个灾星？”

“我欠你的太多，这次就当我还你的。把命交给你，不亏。”

慕染在来敬罗官府找谢瑢之前就想好了一切。太后和南九乌一定要让他和谢瑢之间死一个，太后要他坐稳了皇位不惜动用一切力量扫清障碍，南九乌要谢瑢夺回江爵的疆土必定会将慕氏赶尽杀绝。如果双方硬碰死伤必定严重，苦的是百姓。倒不如如了南九乌的愿，起码他对江爵世子是忠诚的。

“慕染，我们私奔吧，你不要做皇帝了，什么江爵世子我不答应南九乌他也不会怎么样！”

“瑢儿我知道你心里明白，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谢瑢何等聪明，慕染知道他一定也在自己来之前想到了这场不可避免的战争。

谢瑢苦笑，整个人仿佛被绞碎一般痛到几乎要晕厥，头一次觉得傻一点是件多么好的事，不用想那么多。

两人就坐在墙角边依偎着彼此，像是一对苦命的鸳鸯，在寂寥长夜互相聊慰。待到天麻亮时慕染出了敬罗城，骑马回了汗罗皇城。

汗罗皇城里如今都靠着整日在偏殿颂佛经的太后主持朝政，其实慕染早清楚的太后做这一切是为了他的皇位能坐得稳一些。他亲手害死了自己的胞弟，那些反复颂的《珈蓝经》是在为他赎罪。可是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他终究无法做一个好皇帝。

太后薨，与先皇合葬苍南皇陵。消息传遍全国上下，谁也不知那架赶往汗北的马车上坐的是偏殿里那个颂《珈蓝经》的人。

太后薨后，慕染亲自领兵。而那一日后谢瑢也从南九乌手上拿回军权在前线领兵作战。战火连烧三日，周围百姓俱逃往他乡，狼烟滚滚昭示着一个王朝的命运，气数已绝，眼下汗罗的皇帝已被曾经江爵的世子擒住。

“三年你就没有对我动过一次心？谢瑢，你够狠。汗罗皇城里的凤凰竹是为谁种的你不知道？”​慕染的眼睛猩红，他已战了三日三夜，握着剑的手都在发抖，谢瑢的剑已经架在他脖颈上，所有的言语都被赌上了。

“动心？我的父皇母妃阿姐都死在你手上，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提动心？”谢瑢不敢盯着慕染的眼睛看，那双冷漠过柔情过忏悔过深情过的双目杀的血红，望一眼足以让他丢盔卸甲。

只是或许他的命数就如此，仿佛是个灾星。只要是他在乎的人都没有好的下场，只有他自己一次又一次在不幸中脱身。

为何最该死的人却苟活到现在，谢瑢哂笑着，手中的剑脱力掉落在地上，上面沾满了慕染的血。在他迟疑之际慕染主动抵上自己的剑刃，颈间登时绽开刺目腥红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