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梦。”

“早。”陈桉拖着一双黑眼圈，晃晃悠悠地走到座位旁，冲许知意打了个招呼。趴在课桌上的许知意闷声闷气地回了一句：“早......”声音像是从棉被里挤出来的。

陈桉把鼓鼓囊囊的书包塞进抽屉，“咚”一声坐在椅子上，抬手揉了揉酸胀的眼睛。昨晚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满脑子都是某个挥之不去的身影，好不容易熬到凌晨一点多才迷迷糊糊睡着，结果五点刚过就被闹钟无情地拽出了被窝。

“唉，昨晚睡前太激动了，愣是睡不着。”陈桉嘟囔着，眼角余光瞥见许知意依旧一动不动地趴在那里，像只懒洋洋的猫。

她抬起头扫了一圈教室，发现今天班里出奇地安静。平时这个点，总会有几个爱闹腾的同学嘻嘻哈哈地聊天，或者偷偷扔纸团打发时间。

可今天，大部分人要么趴在桌上呼呼大睡，要么偷偷摸摸补作业，整个教室弥漫着一股困倦的气息，连空气都显得黏糊糊的。

“昨晚大家都集体失眠了吗？”陈桉低声咕哝着，顺手从抽屉里摸出一包面包，掰了一半，往许知意那边递了递，“吃点？”

许知意头都没抬微微摇了摇头，肩膀轻轻动了动，头却始终没抬起来。

陈桉耸了耸肩，自己啃了起来。干巴巴的面包卡在喉咙口，她咬了一口，打了个哈欠，“呵——”困意像是潮水一样涌上来，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也跟着昏沉沉的。“算了，还是学校的桌子舒服。”她嘀咕了一声，直接趴下去，很快便沉沉睡去。

就在陈桉即将彻底陷入黑暗前，她似乎感觉到许知意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角。然而，睡意如泰山压顶，她懒得理会，脑袋一歪，进入了梦乡。

梦境中，陈桉站在校门口，周围的场景变得陌生而空旷。不远处，蒋易背着那只熟悉的黑色书包，脸色苍白得吓人。“我要转去别的学校了，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吗？”他的声音在梦中格外清晰，带着一丝颤抖，那是陈桉从未听过的情绪。

陈桉张大嘴想要回应，却发现嗓子里像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声。她挣扎着想跑过去，可双脚却像被钉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你从来不在乎，对吧？”蒋易的眼眶红了，声音陡然拔高，“你只关心你自己和许知意！”

“不是的！”陈桉终于喊出了声，可无论她怎么叫嚷，蒋易仿佛听不见似的，转身一步步离开，背影越走越远，直到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蒋易！别走！”陈桉拼尽全力追上去，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怎么也追不上。

“教导主任来巡查了。”一道突兀的声音将陈桉猛地惊醒。她像弹簧一样“嗖”地坐直身子，大口喘着粗气，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耳边涌进教室里的嘈杂声，她茫然地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上课铃已经响了。

陈桉转头看向讲台，语文老师正皱着眉头盯着讲台下的学生们：“安静！现在已经上课了。”说完，老师无奈地叹了口气，翻开课本开始讲课。

陈桉偷偷瞄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第一节课刚刚开始。她扭头看向许知意，对方正低头看书，脸埋在书页后，看不清表情。另一边，蒋易一只手转着笔，另一只手悄悄在桌下玩手机，时不时抬眼偷瞄讲台上的老师。

“我怎么睡着了？”陈桉小声嘀咕，“还做了个噩梦……”

许知意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动作轻得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下课铃响起，陈桉伸了个懒腰，终于清醒了一些。教室里重新热闹起来，她揉了揉太阳穴，把刚才那个奇怪的梦抛到了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