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透过肉体在对望,炽热的爱融化无尽的冬。
亲爱的小瑜:
许久未见,见字如晤,别来无恙。
时间过得好快啊,转眼间,我们竟然已经认识十四年了。记得我妈妈讲我们的初识,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好笑。那年我两岁,你比我大半岁,居然还因为一块小熊饼干被我打哭了,原来我小时候这么凶的嘛?后来你哭着去跟李妈告状,李妈带你来找我跟你道歉,结果我被我妈一顿好打,哼!讨厌你!但没想到因为这件事,我妈和你妈成了无话不说的好闺蜜,她俩天天待一起,我俩也被迫成为了朋友,正所谓“不打不相识嘛!”后来我们两个每天结伴上学,放学了就在一起玩。那时候,我们都好快乐啊!你会陪我玩过家家,我当爸爸你当妈妈,小玩偶们当宝宝(虽然你同意当妈妈是被我打了一顿后极其不情愿的,不过这也不影响我们玩的很开心),你会带我去田里偷洋芋和地瓜来烤,被地主人追着一顿骂,但我还是很开心,你拉着我拼命跑的画面我到现在都还记得,时间不停流逝,我却也再没吃过像那时候那样香的烤洋芋和烤地瓜了。你还会带我去抓蝴蝶,虽然我总抓不到,然后抢你的,可你却从来没有说过讨厌我。你带我去捞鱼摸虾,最后被妈妈们骂,李妈摸着你的头跟你说,你比我大,是姐姐,要照顾好我,不能带我去做这些危险的事,你认真点了点头。我撇了撇嘴,一脸不服气,半岁而已,姐什么姐,不过你却听进去了,从那以后,不论我想要什么,你都会尽自己所能满足我,我问你为什么,你说你想我开心,好吧,那就暂且先喜欢你一下下吧(傲娇)。后来上初中,你开始疯长,很快长到了一米七,也留起了短发,开始有女生给你递情书,你也只能尴尬地向她们解释你是个女孩子,不过喜欢你的女生还是只增不减,你最后只能把情书收下,然后弱弱说句谢谢。每次看到你无可奈何的样子,我都好想嘲笑你啊哈哈。后来你加入了校篮球队,每次篮球比赛都有好多小女生给你送水,我被她们挤来挤去,弱小可怜又无助,你干嘛长这么帅啊!真讨厌!不过,你总能在人群中第一眼看到我,也只喝我的水,她们肯定嫉妒死我了吧嘿嘿,看来你长得帅也不是没有好处,天下第一帅的人跟我天下第一好,气死她们哈哈哈。初一下学期举办篮球赛,你为了这次比赛,每天晚上放学都去练球,而我作为你唯一的生命之源——水的提供者,自然每晚都陪你一起去,像我这么好的朋友世界上可没有第二个了,你知足吧臭鱼!记得有一天晚上我有点事,就让你先去,后来我事情办完去给你送水时,你队友们就笑着打趣你说:“哟~李瑜,你的小女朋友又来给你送水啦~还真是从不缺席啊~不过也是,你的小迷妹那么多,可得好好看着点!”我当时听到的时候很惊讶,什么女朋友,我跟你只是朋友啊!我想解释,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心里生出了一种莫名的情愫,说不出是什么感觉。但你却像没事儿人一样,一脸平静地喝完水就又去打球了,只剩下我独自在风中凌乱。那天你打的很晚,一起回家的路上,我不像平常一样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你可能是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停下来摸了摸我的头,问我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开心,我摇了摇头,说你想多了,我是被你的球技恶心到了,你听了也不生气,只是笑了笑,然后说你确实是多想了,小冬瓜怎么会不开心,我很生气,骂你才是冬瓜,你抬手在胸前比了比,我恼羞成怒,抓过你的手狠狠地咬下去,你也不缩手,只是看着我,我被你盯得有些后背发凉,就松了嘴,你弯腰凑过来,指着牙印问我要赔偿,我说是你活该,谁让你骂我是冬瓜,你沉默了几秒,突然抱住我,说你喜欢我,想让我当你女朋友。昏黄的灯光下,你穿着一件白色卫衣,把你衬得好温柔,好漂亮。我顿时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说什么,过了几秒,你放开我然后揉了揉我的脸,说你是开玩笑,叫我不要放心上,我大骂你是神经病,心里却空落落的,我意识到,也许,我对你的喜欢已经变质了,但我不敢说,喜欢你的女生那么多,每一个都比我漂亮比我优秀,可你一个也不喜欢,又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于是我把这份喜欢藏在心里,再也不见天日。后来篮球比赛赢了,我送了你一个篮球钥匙扣,但却从来没见你带过,虽然李妈每天都在家你不需要钥匙,但你不带未免太不识好歹了,哼,臭小鱼,下次再也不要送你东西了!初二下学期,我们班的主科任课老师换了两个,我适应能力差,成绩一落千丈,我的自尊心太强,再加上中考的压力,我精神有些崩溃,心理出现了问题。你知道后,买了很多心理学的书,从网上看了很多关于心理健康的内容,明明你是个那么讨厌看书的人,却为了我自学心理学,感动之余,我对你的喜欢也更深刻。那段时间你一直陪着我,听我倾诉,开导我,安慰我,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每次我伤害自己时,你总是边为我上药边骂我,你嘴上不饶人,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不行,我挑食挑的厉害,你一边说我以后长不高,一边为我挑去我不爱吃的菜。小鱼,我跟你天下第一好。我喜欢听你弹钢琴,你的手生的很好看,骨节分明,不管是打篮球,还是为我上药,又或是弹钢琴,你的手都好看的不行。我每次听你弹钢琴,心里都会莫名平静下来,有时我会在旁边伴舞,你目不转睛看着我,我喜欢这种感觉,喜欢你的眼里只有我。我喜欢看天空,也时常幻想自己是一只小鸟,可以在天空里只有飞翔,你说小鱼也可以在银河里自由遨游,我说你痴心妄想,你却说你只是想陪着我,好吧,我收回我的话。在那些无数个失眠的夜晚,你会陪我去房顶看星星,陪我聊天,经常从半夜待到凌晨,接着看第二天的日出。虽然有时候你会睡着,可这都无所谓,只要你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只要你陪着我,我就会很安心。你会帮我补习,你的理科天赋过人,我在你的悉心指导下,成绩慢慢好了起来,病也慢慢好了起来,你为了庆祝,特意在阳台上种满了向日葵,告诉我要像它一样永远向着太阳。小鱼,你就是我的太阳,你明媚,耀眼,永远充满希望。小鱼,我想,我会永远爱你。中考前一周,你突然消失的无影无踪,我问妈妈,妈妈告诉我你是为了全神贯注备战中考,找了一个安静的地方暂住,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卷!我也沉下心来为中考准备。中考前一天,我收到了你送的向日葵和信,你鼓励我好好考,我信心倍增,整个考试期间状态都很好。考完试后两天,妈妈说要带我去昆明,来找你,我心想:你可真潇洒,刚考完试就来昆明玩了,等我见到你看我不哭给你看,还玩失踪!我还带了妈妈煲的鸡汤,小鱼,你有口福了,我妈妈可是很少亲自下厨的!见到你时,你躺在病床上睡着了,还瘦了好些。李妈眼睛红肿,看到我们来,便轻轻地从病房里出来。我妈妈刚开口问,李妈就失声痛哭。小鱼,李妈说你病了,李妈说你这家伙太能忍疼,之前从没听你说过你胃疼,直到中考前一周,李妈叫你吃饭,你没应,她发现不对,打开房门看见你躺在地上,嘴里流血,李妈吓坏了,赶紧带你去医院,结果出来了,胃癌晚期。小鱼,你这家伙,怎么这么能忍呢?怎么就从没说过你胃疼呢?胃癌晚期啊,你之前该有多疼啊?后来你醒了,李妈叫我进去陪陪你。我进来了,坐在你身边,低着头,你摸了摸我的头,说没事,不用担心。我喉咙苦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想说的话好多,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问你疼不疼,你说不疼。怎么可能不疼呢?我哭了,边哭边骂你,问你为什么不说疼,为什么要忍着,你不说话,只是抱着我,一下又一下轻抚着我的背,任我在你怀里哭。后来你说你想晒太阳,我推着你出去,路上我们都没有说话,小鱼,那一路,你在想什么呢?晒了会儿太阳,你问我收到你送的向日葵了吗?我说收到了,你问我考试考的怎么样,我说很好,接着就是一阵沉默。后来你开口,说不是故意瞒我,只是不想影响我考试,我点了点头。你说你本来不想告诉我,因为怕我难过,怕我伤心,你说你很想我,想见我,你让我原谅你的自私,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那是我自小熊饼干后,第一次见你哭。我也哭了,我说你傻,说要是你不告诉我,我会一辈子也不原谅你。那天下午的阳光很暖,可我却浑身冰冷,感受不到一点温度。那个暑假,我每天都陪在你身边,看着你一点一点消瘦,一天比一天痛苦,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你经常半夜疼的睡不着觉,有一次,你说你想看星星,我带你偷偷跑出去,跑到医院顶楼,周围灯光璀璨,光彩夺目,天上的星星却更加耀眼。你坐在轮椅上,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我看着你,不觉又红了眼眶。你突然开口,说希望你死后可以变成星星,这样我一抬头就能看见你了。我生气了,让你不要说这些蠢话,你笑了笑,又抬头看向天空。我站在你身后,泪流满面。那夜的风好冷,冷的刺骨。十多天后,成绩出来了,我被心仪的高中录取,看着录取通知书,我竟一点高兴不起来,反倒是你,拿着我的通知书笑的合不拢嘴,不停夸我。我看着你,又哭了起来,你被我这一哭弄得摸不着头脑,问我为什么,我说,以后没有你的日子我该怎么办?是啊,我该怎么办呢?当时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仿佛在我记忆里,你从未离开过我,也绝不会离开我,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你拿着通知书愣了神,随后笑了笑,你让我多去结交新朋友,去认识新的人,我沉默着点了点头,好像除此之外,再无他法。两个月后,我开学了,我听你的交了好多新朋友,她们都很好,可再好,也不及你万分之一。小鱼,你天下第一好。上学上了两个月,这两个月里,因为疫情的影响,我只见了你三次,你每一次都比上一次瘦。记得你第一次做化疗的时候,剃了光头,你怕我嫌你丑,躲着不肯见我,于是我剪去了养了六年的长发,并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长发及腰,你又哭了,真是个爱哭鬼。化疗的时候,我和李妈等在病房外,听着你一声又一声痛苦的呻吟,李妈双手攥紧衣角,头靠在白色的墙上,我才发现,李妈长了好多白发,皱纹爬满了她的额头,斑斑驳驳。小鱼,你一定很疼吧?你那么能忍疼的人,却叫的这样痛苦,那痛苦是我不敢想象的。小鱼,你解脱了。2022年十月二十九日,我去见你最后一面,你要我答应你不哭,要我忘记你。我哭着说,今年下雪的话,我就忘了你。三天后,我和李妈去领你的骨灰盒,我看着那个小小的木盒子,有点不敢相信,你一米八的大高个儿,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小小的盒子了呢?一个月后,我参加了你的葬礼,葬礼过后,我大病了一场,学业落下了好多,可这次,却再没人来帮我补习了。小鱼,我很想你。我爬上了阳台,看着你曾经为我种下的向日葵,如今都已枯萎。小鱼,落雪了,我该忘记你了吗?可我忘不掉你,我答应你,如果明年落雪的话,我就忘了你。当初李妈收拾你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个小木箱,木箱上面刻了我名字的最后一个字,李妈便把它拿给了我。我看着那个木箱,却迟迟不敢打开。现在,我终于要把它打开了。密码是我的生日,里面装着我送你的篮球钥匙扣,我亲手为你织的围巾,我的手写信,每年端午节我们一起买的红绳,中考前两周一起去放的河灯,我一时兴起给你做的各种小手工,随手画的画,我觉得难看用腻了的发圈,发夹……还有一本厚重的日记本,密密麻麻每一页都写满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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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9月20日,小冬瓜今天来看我打球了,开心。不过她矮矮的,被那些女生挤来挤去,有点心疼她。打完球后我喝了她的水,她夸我了!开心开心^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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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0月1日,今天是我的生日,小冬瓜给我织了一条围巾,好喜欢好喜欢,可舍不得戴,要是弄脏了怎么办?那就珍藏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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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22日,今天小冬瓜有事没陪我一起去打球。队友叫我跟她表白,我不敢,怕她不喜欢我,怕我们这段感情就此结束,可我真的好喜欢她,所以我决定试探一下她。好吧,她没答应我,看来她确实不喜欢我,不过她一脸茫然的样子真的好可爱啊!还好我说我是开玩笑的,不然可就完了,有点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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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4月28日,今天篮球决赛赢了,小冬瓜送了我一个钥匙扣,她好可爱啊!我要把钥匙扣珍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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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14日,最近小冬瓜情绪有点不稳定,很爱哭,也不爱说话,还很暴躁,不知道她怎么了,好担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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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26日,小冬瓜确诊了,中度焦虑,重度抑郁。小冬瓜生病了,每天肯定很难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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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3月30日,小冬瓜情绪崩溃了,她用玻璃划伤了自己的手腕,伤口很深,流了好多血,她怎么这么傻?我看到她哭的那么伤心,心都要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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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4日,今天我一整天都陪着她,给她弹了一整天的钢琴,她好像开心些了,好久没见过她笑了,她笑起来好美好可爱。希望她以后的日子明媚,不再为伤心事流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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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14日,今天是她的生日,我起了个大早,带她去了河边。河边蒲公英开了,随风飘扬。她穿了条白色的裙子,蹲坐其间,我叫她,她笑着转过来。“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这句诗突然钻进我的脑海里,我的眼神再也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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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20日,我为她种了一阳台向日葵,希望她以后可以像向日葵一样永远向着希望,向阳生长,小家伙可开心了。
笨蛋,可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语吗?你还记得今天是几月几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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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16日,今晚月亮好圆好大,我们一起在楼顶看了好久。
笨小孩,你真的感受不到一点吗?皎皎明月,昭昭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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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1日,啊啊啊!她今天居然给我写了好长一封手写信,她可是从来不会写手写信的人啊!我问了她,我是第一个收到的哈哈哈好开心好开心!我要把它珍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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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1月1日,今天期中考,小孩考的好棒!英语语文都是年级第一!好棒好棒!看她领奖的时候,我真替她高兴啊!她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提到我了诶,居然叫我姐姐了诶!这是她第一次叫我姐姐!好激动好激动!她看上去好乖啊!好想摸摸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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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1日,为了节省时间学习,我们都住宿了,以后不能跟她一起看月亮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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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5日,今天下雪了,她好开心,她可喜欢雪了。希望云南年年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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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6日,昨晚降温,地上有水的地方结了冰,这个笨蛋居然滑倒了,韧带拉伤,还好不是很严重,担心她体考过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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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2月28日,小家伙的脚终于不用再包药了,她还能蹦跶,看来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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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3月18日,今天她痛经痛的厉害,看她小小一只缩在被子里疼的发抖,心疼死了。为什么我不能替她承受痛苦,她那么怕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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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14日,我带她请假出去看了电影,她哭的稀里哗啦,唉,早知道就不看这个电影了,我可不忍心看见某个共情能力强的小朋友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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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4月27日,她体考过了!耶耶耶!她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好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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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日,快中考了,今天请了一天假,带她出去放松一下,我买了河灯一起放。她还想看我写的什么愿望,我才不给她看呢!
傻瓜,当然是愿你以后幸福,愿你平安喜乐,愿你所愿皆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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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2日,最近胃疼的有点厉害,好怕她看出来会担心,不想影响她考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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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8日,今天胃实在疼得受不了,请假回去了。晚上吃饭的时候晕倒了,妈妈带我去医院看了,我看见她哭了,我大概知道我得什么病了。我央求妈妈不要告诉小朋友,我怕她担心,妈妈同意了。不过她告诉小朋友的妈妈了,希望她妈妈别说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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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15日,快中考了,我给她写了一封信,还送了她一束向日葵。
小朋友,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说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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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6月20日,她来看我了,我好想她。她哭了,我好难过。她说,如果我不告诉她,她会一辈子也不原谅我,突然有点庆幸我告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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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7月7日,她今天带我看星星了,她又哭了,我知道。我想变成星星,是因为我知道,你最喜欢看星空了,如果我变成星星,我就能一直陪着你了,你也能看到我了,真是笨蛋。
笨蛋,你是不是又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呀?喜欢你这句话,我可能没机会说了。我不想困住你,你要幸福……
……
2022年8月20日,她剪掉了她的长发,她明明那么宝贝她的头发,怎么能说剪就剪呢?她好傻,好傻……她还说以后再也不要养长发了,这怎么能行呢?我还等你长发及腰的时候,娶你呢。
……
2022年10月1日,今天又是我的生日,她亲手做了一个蛋糕。可惜我吃不了,她说她替我吃。她把奶油扒在一边,唉,小家伙还是这么挑食,以后没我可怎么办啊?她吃着吃着就哭了,这已经是我生病以来她哭的第五十二次了,真是个爱哭鬼。突然有点不想死了,好不甘心。
……
682页,一字一句全都关于我,在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小小的一行字:
娜,
我很爱你,
你要幸福。
我抱着日记失声痛哭,内脏仿佛碎了一般痛苦,不知道哭了多久,眼睛疼的睁不开,流血了。妈妈吓到了,带我去看,哭太久了眼压过高发炎出血,问题不大不会瞎。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我一个人,以前的回忆疯狂侵袭着我的大脑。回忆是种惩罚,惩罚念旧的我。
小鱼,下次早点说爱我,别再错过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