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如霜,南晓祈背抵着潮湿的砖墙,指尖轻抚腰间玉佩。
巷口三名斗王的影子越拉越长,为首者腰间的玄铁链刮擦着青石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小娘子,这夜还长着呢..."
南晓祈忽然垂眸一笑,将玉佩往地上一扔——
"啪"
羊脂玉佩应声而碎,莲心处的精魄化作一道金芒直冲九霄,在夜空中绽开巨大的曼陀罗纹。整条巷子突然陷入死寂,连虫鸣都戛然而止。
"本尊的人,谁敢动?"
低沉的声音自巷尾响起,风闲踏着满地霜花而来。月白长袍下摆染着星陨阁特有的药香。
南晓祈一眨不眨的看着小少主,右手还保持着扔玉佩的姿势。
几年过去,风闲已经到了斗尊的修为了。
三名斗王僵在原地。他们看见自己的影子正在结冰,霜纹顺着靴子爬上膝盖,发出细微的"咔咔"声。
霜雾中踏出的月白锦靴碾碎冰晶,风闲修长的手指抚过南晓祈沾血的眼尾。
当他转身时,那双向来含情的凤眸已结满寒冰。
"啊!"
最前面的斗王突然捂住右眼,指缝间渗出冰蓝色的血——他的眼球被冻成冰珠滚落在地。剩下两人转身要逃,却发现巷口不知何时竖起一道冰墙。
"小少主..."南晓祈揪着他衣襟小声说,"我怕..."
风闲刚想下手轻点。却又听见南晓祈的低语。
“他们刚才一直追我,要我陪他们……玩玩”
斗气波动更厉害。能一击毙命吗?当然可以,但是太便宜他们了。
至于南晓祈会不会真的感到血腥?若不是风闲,她就会被他们……
所以,为什么她要怜惜这种人?
"砰!"
三具冰雕同时炸裂,漫天冰晶在月光下折射出妖异的光。
风闲垂眸看着怀中人:"现在知道怕了?"指尖却温柔地拭去她脸上并不存在的血迹。
南晓祈踮脚凑近他耳畔:"更怕...见不到你。"
他抖开大氅裹住她,指尖擦过她腕上并不存在的淤青,"脏,下次直接碎玉,嗯?"
南晓祈仰头看他染血的衣襟,忽然踮脚偷亲了一下他的侧脸:"好。"
但我害怕你痛苦,你知不知道?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风闲忽然将大氅往她身上一裹:"牵着我,带你回家。"
转身时,巷子里连冰渣都不剩,唯有墙角新生的一簇曼陀罗,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我现在和普通人无异。”南晓祈的声音在耳畔想起。
风闲脚步微顿,“我在。”
当真笨啊。还得自己主动出击,南晓祈不由得轻笑。连小手都没牵上。
其实风闲只是觉得不真实,所以格外小心翼翼,他已经失去她两次了……
"小少主就这般待客?"南晓祈突然驻足,举起被牵着的衣袖,"星陨阁的待客之道,是拿人当风筝放么?"
风闲耳尖瞬间红透,正要松手,却被南晓祈反手扣住十指。她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挠:"我鞋里进石子了。"
"我...我背你?"风闲声音发紧。
南晓祈忽然踉跄着扑进他怀里,额头抵着他剧烈跳动的心口:"哎呀,脚崴了。"
风闲僵得像块门板,连呼吸都屏住。直到南晓祈的发丝扫过他下巴,才颤抖着将手虚环在她腰间。
"小少主。"南晓祈仰头,鼻尖几乎贴上他的,"你再不抱紧些,我可要摔——"
话音未落,腰间骤然一紧,自己已是腾空。风闲终于将人牢牢抱在怀中,踏空而起的瞬间,南晓祈得逞的笑声散在风里。
星陨阁的灯火渐近时,她忽然凑到他耳边:"其实石子...是假的。"
“想进你怀里,是真的。”
风闲一个踉跄,差点从半空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