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蛐蛐的纪萧暝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幽灵般地出现在苏悠淮身侧。他身形挺拔,穿着精致完美的白色婚服,他就那样静静地伫立着,居高临下。
深邃的目光如同探照灯,牢牢锁在还在为刚才“高攀论”而激动、小脸通红的苏悠淮身上。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勾了勾唇角让人完全猜不透他此刻是怒是笑,又听了多少。看样子,他已经在旁边“欣赏”了好一会儿。
陈舒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酒都吓醒了大半!
【卧槽!纪冰山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这么大一尊煞神杵在这儿,我刚才竟然没发现?!完了完了完了……悠悠刚才那些‘豪言壮语’……】陈舒宇是真的想爆炸,这么大一个活人在他们两身边,他竟然才发现,八成自己也喝醉了。
他内心还在叽叽咕咕呢,只见纪萧暝慢条斯理地弯下了腰。陈舒宇很识相“唰”地一下直接一个弹跳跑开了。瞬间清场!把舞台完全留给了那对“新人”。
纪萧暝看都没看逃开的陈舒宇,他精壮有力的手臂随意地撑着苏悠淮身旁的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缓缓贴近了苏悠淮那只泛着粉红、还沾着点酒渍的耳朵。
低沉、磁性,带着一丝酒后的微哑,如同大提琴的弦音,清晰地钻进苏悠淮的耳膜:
“跟我结婚……委屈苏小少爷了?”
那语气,平静得像在谈论天气,却又字字千钧,充满了危险的探究。
“嗡——!”
苏悠淮只觉得头皮一炸,浑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刚才还上头发热的酒意,如同被一盆冰水兜头浇下,瞬间清醒了大半!【纪萧暝?是纪萧暝吗?刚刚才蛐蛐他,难道现在就来了?比曹操还快。】
说S级Alpha的压迫感没用,那绝对是假的!那种源自基因深处的、令人本能颤栗的威压,如同实质的寒流,瞬间让苏悠淮的脊背窜起一阵凉意,手脚都有些发麻。
他甚至没来得及回头确认,纪萧暝的另一只手臂已经稳稳地撑在了他身体另一侧的桌面上。高大的身躯带着灼热的体温和强势的气息,瞬间将他牢牢地圈禁在桌面与自己身体形成的狭小空间里,蹭着苏悠淮的婚服。
“本少都听到了。” 纪萧暝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令人心头发毛的玩味,热气喷洒在苏悠淮敏感的耳廓,“现在……本少给你个机会,听你狡辩。”
在苏悠淮看来,这男人此刻简直贱兮兮到了极点!酒精壮胆加上破罐破摔的心态,他也豁出去了,学着对方那副腔调,梗着脖子,同样贱兮兮地回敬:“我爹地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诚实!” 【言下之意:老子说的都是实话,狡辩个屁!】
纪萧暝闻言,眉峰几不可察地一挑,他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顺着苏悠淮的话,用一种近乎语重心长、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口吻接道:“爹地说得很对。但是淮淮……”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眼神“认真”地审视着苏悠淮,“你这孩子,也太叛逆了。” 那语气,仿佛苏悠淮是个不懂事、不听长辈教导的熊孩子。
苏悠淮:“……” 一阵强烈的无语感席卷了他。【不是?!他是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地偷换概念、倒打一耙的?!这脸皮厚度堪比帝都城墙拐弯!】
就在苏悠淮被这神逻辑噎得说不出话,准备组织语言硬刚时——
“唔!”
一种难以言喻的、带着轻微电流般的酥麻感,猝不及防地从他敏感的腰窝处炸开!瞬间堵住了他所有未出口的话!
纪萧暝脸上依旧是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眼神却充满了戏谑的挑衅。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正隔着昂贵丝滑的婚服面料,精准地按在苏悠淮腰侧那个最怕痒、也最敏感的小窝上,不轻不重地打着圈儿!指尖传来的温度透过衣料,烫得惊人!末了,还带着点惩罚意味地,在那柔韧的侧腰软肉上,象征性地、用力地捏了一下!
“嘶——!” 苏悠淮浑身剧震!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不敢相信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居然在大庭广众(虽然角落)之下耍流氓!他下意识地想挣扎,但纪萧暝的手臂如同铁钳纹丝不动地将他禁锢在方寸之地,腰侧那只作乱的手更是像焊在了那里,让他动弹不得。
【靠!纪萧暝这混蛋!!!】苏悠淮内心疯狂咆哮。【果然那一年没白谈!这死穴被他拿捏得死死的!他是真的很会……玩!真的臭不要脸!!!】
他感觉纪萧暝离他又靠近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如此之近。苏悠淮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纪萧暝胸膛的起伏,以及那温热的气息,如同羽毛般轻轻扫过自己的耳廓和脆弱的脖颈。这种亲密的氛围让他感到有些紧张。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红酒香气,或许是刚才敬酒时留下的余韵,又或者是纪萧暝的信息素味。那股醇香的气味萦绕在他们周围,那是属于纪萧暝的独特气息。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苏悠淮的耳边和脖颈,带来一阵阵令人心悸的痒意。心脏止不住的跳动,【一定是因为背后蛐蛐人被当场抓包心虚的!对!一定是!】
纪萧暝似乎很满意他这副僵住的样子,薄唇几乎贴上了他的耳垂,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音,低沉而危险地宣告:
“这几笔账……我们回家,慢、慢、算。” 那“慢慢算”三个字,被他咬得格外清晰,充满了某种不言而喻的威胁。
说完,他倏地松开了禁锢,直起身。那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如同潮水般退去,苏悠淮瞬间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充足而清新了许多。
纪萧暝整理了一下自己一丝不乱的袖口,又恢复了那副矜贵从容、生人勿近的豪门继承人模样。他临走前,目光淡淡地扫过一旁一脸吃瓜的陈舒宇,语气平静无波:“照顾好他。我待会儿来接。” 那姿态,仿佛刚才那个在角落里对“新婚妻子”又捏又掐、放狠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陈舒宇立刻化身啄木鸟,疯狂点头,频率快得能出残影:“是是是!纪少放心!保证完成任务!”直到纪萧暝那挺拔的身影消失在喧闹的人群中,他才松了一口气,感觉后背都汗湿了。
下一秒,陈舒宇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他一个箭步冲到苏悠淮身边,激动得两眼放光,压低声音开始了连珠炮般的轰炸:“我靠!悠悠!什么情况?!你们刚才……那氛围!纪少跟你说啥了?他是不是都听见了?他捏你腰了?!卧槽!他是不是……”
然而,他机关枪似的八卦输出戛然而止。
只见刚才还梗着脖子“硬刚”纪萧暝的苏悠淮,此刻就像被抽掉了全身的骨头,整个人软绵绵地、毫无形象地瘫趴在了冰凉的桌子上。之前只是粉嫩的脸颊,此刻红得如同熟透的顶级车厘子,甚至蔓延到了脖颈和耳根,在璀璨的水晶灯光下泛着诱人又可怜兮兮的光泽。根本不用摸,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那惊人的热度。
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有些急促,对陈舒宇的八卦轰炸毫无反应,仿佛灵魂已经飘到了外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