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东君仔细看了眼她的眉眼,还真十足地像当年那蒙脸姐姐的眼睛。
旁边的叶天赐笔直坐着,目光坚定地望着她:“姐姐,就算不是前者,他也不傻。”
尹落霞悠悠地来了句:“那就是蠢材了。”
“……”叶天赐沉默。
百里东君晃了下叶天赐的胳膊,表情一言难尽:“你倒是反驳啊?”
叶天赐无动于衷。
最让她不理解的,就是在这么一个初试上搞这么复杂工序的百里东君和叶鼎之了。
一个酿酒,一个烤肉。
懒得反驳。
百里东君朝叶鼎之那看了一眼,问:“为何我感觉她俩在损我?”
叶鼎之:“你想点好的,尹落霞可能是在鼓励你,天赐可能是懒得理你。”
“我信你才有鬼。”
初试到最后,眼看时间还剩一个时辰,剩下还没考的人有叶天赐、百里东君、叶鼎之,还有一个同样是酿酒的人。
叶天赐上前比的是下棋,跟她比下棋的小姑娘是柳月的仆人。
小姑娘还抱怨了一句:“下棋极其费时间,为何早不出来?”
叶天赐垂眸看她:“你别想太久不就好了。”
小姑娘面上明显一愣,笑道:“好大的口气,跟我下棋,向来除了跟公子下棋,都是别人想太久。我让你执黑棋,你先下。”
叶天赐没搭话,坐下来看着棋盘,轻松地先落子。
第一颗子落下,高台上的柳月便了然地说:“灵素输定了。”
旁边同样是考官的千金台大当家屠大爷反而笑了下:“第一个上来考的考生就是下棋,不也被灵素杀得片甲不留?”
柳月摇摇头道:“灵素赢在跟我下棋见得多了各种各样的诡招,而第一个考生虽经验老练,但步法简单。但叶天赐不一样。”
“她也才下第一颗。”屠大爷说。
柳月沉默了,总不能说出来他能听到叶天赐的想法吧。
其实是在方才那一瞬间,通过心声,他仿佛看到了叶天赐脑海里略过的所有排兵布阵。
而叶天赐明显在百里家学过些什么,甚至可能上过战场,有切身体会过的经验。
步步为营,招招嗜血。
与其说叶天赐是在下棋,不如说此时叶天赐的脑海里,是在打仗。
不出半个时辰,灵素一撂手,被杀得没脾气:“我输了。”
叶天赐了然地站起身,仰头看着高台上的主考官柳月,也不说话,就这么询问似的看着他。
柳月嘴角不自觉上扬:“叶天赐,通过初试。”
“不愧是天赐。”百里东君满脸骄傲,扭头看旁边的叶鼎之,小声逼逼地说:“我爷爷教的!”
叶鼎之抿唇不语。
脑海里一闪而过,小时候的一些画面。
他爹叶羽说过的一句名言:“从她0岁开始,就用一种看废物的眼神看我了。”
这句话一点没错。
因为有一天爹和娘一起下棋,叶天赐被娘抱在怀里,看似是他娘在跟他爹下棋,实则试探叶天赐。
果不其然,那时候连话都不会说,路都不会走的妹妹,帮娘下棋把爹杀了个体无完肤。
从那一天起,他们全家都知道叶天赐的不平凡。
但他们从来不宣扬,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普通小孩对待。
她的不平凡定然会引起风波。
他们倒不是抹杀叶天赐的天赋,而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他们只是想让她享受童年的快乐。
太懂事的小孩,反而不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