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罗尼褪下白大褂换上笔挺的黑色西服,将头发盘起,很是干练。
黑色轿车里,贝尔摩德侧头看了一路的风景,修整有型的绿植快速后退,只留下残影,终于在其中间隙看清目的地全貌,卡塞城堡——乌迪内最大的城堡。
从小小的车窗看过去,它快要有一座山那么大,高耸的尖顶塔楼直插云霄,墙面密密麻麻刻满了精致的花纹,在日光下泛着古朴的光,怎么看都透着震撼。
黑色轿车在巨大的天使喷泉前停下,管家在前方带领二人前进,从进门起,长长的走廊上就整齐间隔的站满了恭候的侍从,据管家介绍,卡塞城堡一共雇佣了306个人来保障城堡的生活质量,每一天在岗人数不低于270人。
随行人员在清洁室进行全身消毒后才敲响城堡主卧的大门,随着调节床的运作,床上带着氧气面罩的老人——乌丸莲耶,缓缓坐起身来,见到贝尔摩德的那一刻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坐在旁边的K更是站起身向前确认。
“真的和小时候一模一样……”说罢K就拉起贝尔摩德走向床侧。
床榻之上的老人白发苍苍,褶皱盘踞在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爬上手背,已然一副孱弱之姿。
面对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贝尔摩德望着一时无言,视线越过他,床幔后是一副巨大的耶稣画像,救主身着白袍,斜披着蓝色披风,展开着双臂,像是要怀抱什么,眼神深邃而温柔,这个视角下竟觉有些悲悯……
“我是谁……”贝尔摩德在心中暗自追问,周围的只言片语难以拼凑成完整的答案,一切熟悉而又陌生,我好像完整的站在这里,但心里就是空落落的。
沉重的呼吸声随着胸腔的起伏,乌丸莲耶缓缓开口:“辛苦了,Vermouth(贝尔摩德)。”
在场的众人看着这一切都难掩喜悦,形似幸福美满大结局的“happy ending”,只是此刻身为主角的她有些无所适从。
在那双爬满褶皱的手握住她的一刹那,好似有电流通过,整个人打了一激灵,耳中开始传来尖锐的鸣声,伴随着“嗡嗡”声,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在脑中闪回,脑袋里爆裂的疼痛让她不得不跪下身来,口腔里浓厚的血腥味打碎了这美好景象,意识残存间,场面开始焦灼,一切都紧张了起来。
那一瞬好像有什么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
自那天以后,淡蓝色圆柱形建筑内开始常常有人出入那个房间,路过一瞥间可以看到那里已经被打扫干净,也亮堂了起来,没有添置其他新的东西,连东西的摆放位置也如初。
在一个雾气还未完全消散的清晨,阳光才刚刚透过淡薄云层,给大地镀上一层暖光,格拉帕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脚步匆匆,身旁还跟着一个小女孩。小女孩一头蓬松的金发,就那样自然散落,看是六七岁的模样。
起初大家以为她和琴酒一样,毕竟,他们同处那栋淡蓝色圆柱形建筑内,后来发现她不和大家一起训练也不穿和他们一样的衣服,格拉帕对她也有些不同,有的时候,她只是静静的站在高处看着我们训练、玩笑,她身边常常跟随两个以“黑色”装点全身的大人。
格拉帕也无意介绍,毕竟我们都只是“局外人”
偶然间路过,匆匆一撇,便注意到那个女孩的衣服上没有任何“标记”,这不禁让人想起阿斯蒂曾经说过的话:“身居高位者的衣服不会有‘标记’。”这一发现,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让大家心中的疑惑愈发浓重,关于她的身世,也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