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一博快步跟上,试图拉近与肖战之间的距离,但肖战却仿佛有意无意地在两人之间竖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墙。
街灯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交叠又分离,就像他们此刻复杂难言的关系。
来到出租屋,一居室的小房间,狭窄得可怜,除了干净整洁,找不到其他任何适合人居住的优点。
王一博皱眉,欲上前和他亲近:
王一博“肖战…”
肖战“不嫌弃的话,先坐吧。”
肖战一个转身绕开他,头也不回的往厨房走去。
王一博悬空的手抓了个寂寞,悻悻的收了回去,默默坐到沙发上,眼神不住的环顾四周,见肖战走出来,立马迫不及待开口:
王一博“我是…”
没等王一博说完,肖战拿着水壶倒了一杯白开水,放到他面前。
王一博“谢谢。”
王一博心不在焉的接过玻璃杯,敷衍的喝了一口水,又立马放到茶几上,目光重新落到肖战脸上。
沙发很窄,肖战没有坐上去,而是选择坐在旁边的凳子上,和王一博保持着自认为安全的距离。
肖战“你要聊什么?”
肖战淡淡的开口,眼眸始终黯淡无光。
王一博一瞬不瞬的望着他,认真地说:
王一博“七年了,我没有一天不想你。”
肖战眸光微动,面色却更加冷淡:
肖战“所以,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要置我于何地呢?”
王一博想到了地铁上的一幕,眼里闪过一抹痛楚:
王一博“你很在意那些看法吗?”
肖战“不应该在意吗?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肖战觉得他自私到不可理喻。
王一博“我的男人,我的爱人,不可以吗?”
王一博越说越激动,对视片刻,他平稳了呼吸,抓着杯子猛喝了一口水,重重的吐出一口气,低声说,
王一博“对不起。”
玻璃杯的水晃动了几下,归于平静。那个杯子如果装满的话,肖战一晚上要喝四杯,吃药前喝一杯,吃药后还要喝一杯,后半夜失眠喝两杯。
不过现在他晚上只喝三杯,因为他已经几个月没吃药了。
失眠的时候,他习惯性的看着杯子的水位线发呆。嘴唇碰过的地方,会有水渍从杯口缓缓的往下坠,坠入水中,融入百川,归于大海,像是回家又像是死亡。
王一博“肖战,你可以不接受我,但是你不可以放弃治疗,懂吗?”
肖战时不时放空游离的状态都看在王一博眼里,他越发担心肖战的病情,试图慢慢诱导他重新接受苏医生的治疗。
肖战似乎没有听见王一博的话,眼神茫然的从玻璃杯移到王一博脸上,他最近身体越来越难受了,他并不认为是停止治疗造成的,因为他一度觉得自己已经痊愈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细细回想,好像是自从在摩天大厦屋顶见到王一博那天开始,他的身体又开始不受控的难受了。
肖战“你说你想我?”
肖战忽然开口。
王一博“嗯?”
王一博被他问得猝不及防,愣了一瞬,眼神变得炽热坚定,
王一博“对,我从来都没有忘记你,甚至对你的思念日益加重,我感觉我都快疯了。”
肖战“可你还是和别人结婚了,我不怪你,但你不该再来打扰我。”
肖战神情沮丧,淡漠无波。
王一博心头一紧,起身蹲在肖战脚下,握住他的手,急切的否认:
王一博“没有,我没有结婚,七年前我带着余雅雯出国,也是被逼无奈。我害她出了车祸,所以我不得不担起责任照顾她,现在她痊愈了,我会拿我的一切来弥补她,可是…”
他深吸一口气,低哑的说,
王一博“我只要你,除了我这个人以外,我什么都可以给她,王一博只能是肖战的。”~
肖战红着眼,惨然一笑:
肖战“其实,我也不相信你会结婚,可是,有一点她说的是对的,我们之间有着云泥之别,我的存在只会让你身败名裂,你的父亲是容不下我们的。”
王一博脸色一沉,蓦然站起身,勃然大怒:
王一博“她?她是谁?程锦绣吗?还是余雅雯?”
肖战仰视着面前怒目圆睁的男人,身材高大,气势强迫,和当初黏着他的小男孩儿判若两人。
看着身下发愣的肖战,楚楚动人的面相清瘦苍白,湿润的眼尾欲滴未滴,王一博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控,平复了一下情绪,俯身握着他的胳膊,眼神执着:
王一博“这些都不是你需要考虑的,你只要好好的跟我在一起,好好的接受治疗,所有的问题都能迎刃而解,17岁的王一博说过要给你创造一个未来,不论是到了87岁还是97岁,甚至更久,都是作数。”
肖战摇摇欲坠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他并不是圣人,也没有别人想象的那么无私伟大。
分别了七年,抑郁了七年。淋过始料未及的大雨,吹过肆无忌惮的狂风,也曾落得大雪一场。他原本以为会就此一生潮湿,可他的阳光就在眼前,迎着光源晒干心上的露水,总会开出想要的花。
肖战凝望着王一博,紧紧抿了一下唇,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腰。
王一博微怔,低头看着贴在自己小腹上的脑袋,心里被极大的满足感填满,他躬身搂住肖战的头和肩膀,余光却瞥见墙上的黑白遗像,他猛然抬头,肖父依旧笑得慈祥。
原来那个叫他小儿子的人已经不在了,原来一别不一定是经年,也有可能是来生。
明明受伤的是心脏,可眼睛却又涩又疼。王一博宽厚的手掌按着肖战,将他用力的贴紧自己的身体。
他微笑着和肖父对视,泪水盈了眶,他们之间向来是最有默契的,王一博只想告诉肖父,他和肖战都没有输,也不会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