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人奏乐,虞栖春一步步从阶梯上走上去。
“一念开明,反身而成。
立志用功,如种树然。
方其根芽,犹未有干。
及其有干,尚未有枝。
枝而后叶,叶而后花实。
真知即所以为行,不行不足谓之知。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人生代代无穷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虞栖春每上一步台阶,就说一句话,十级台阶上完后,她就来到了人像面前,一身明制汉服穿在身上,马面裙昭示着传承。
一步一缕花瓣随风飘扬,头饰的流苏都不曾大幅度摆动。
她态度虔诚,不卑不亢,唯有鞠躬时,标准的90度鞠躬展现了对尊者的敬畏。
白灰色的浮雕,黑白粉衣服的她,身旁两侧站着的皆是身穿黑色衣服的人。
都说宗教是信仰的代名词,有了人像,从此,人的信仰具象化,跪拜人像的人,或许真的是在跪拜自己的渴望。
如果可以,希望我的信仰,可以让我自由自在地活一生,去吃我想吃的,去喝我想喝的,去做我想做的,可以大大方方地拒绝我不想要和不想做的。
愿家国安康,愿世界和平,愿人民幸福。
您的无私让我佩服,您的奉献让我丹漆随梦。
天空刮起了风,片片梨花飘落飞扬在空中。
一片梨花飞过虞栖春眉中央,她抬眸,再次鞠躬,盛以敬意的情怀永浸于世间万物。
*
大会举行完,虞栖春去了旅馆。
头饰已经卸的差不多了,脸也擦干净了。
清爽,方便吃雪糕,这样,即使雪糕粘在她脸上,她也不害怕会有化学物质吃进她的嘴里。她惜命。
“怎么样?今天没有搞砸吧?”虞栖春心情很开心,她用胳膊戳了戳沥弦协的,扬眉说道。
“厉害厉害,可我没想到那舞就是转圈圈,再鞠躬就行了。”沥弦协虽然心底里想夸她连转圈圈转得都那么好看,但看见她心情不错,就想着挑刺找事。
“什么?转圈儿也有技巧的好不好?你会吗?你就觉得简单?”虞栖春果然像猫一样露出牙齿龇牙咧嘴地朝他嚷叫。
“嗨,事实就是这样,不信,我来给你转个。”沥弦协的明朝服饰也没有脱,就这样整理了一下衣服,准备起脚转的时候,一个“不明物体”直接“粘”住了他的腿,然后使劲一拉。
“啊!”沥弦协直接被迫展示他的一字马,可是他没有练过,一双腿的开度也就45度。
看着始作俑者,虞栖春孩童般地咧开嘴就笑。“呦呦呦,连劈叉都不会还评价我?我还以为你多有本事呢。”
沥弦协依旧龇着牙,“你就是纯属捣乱,我都没有转呢你就使坏,你一定是怕了,怕我比你转得好。”
虞栖春慢条斯理地把雪糕吃完,“哎呀,我只是不想在安静地享受冰激凌的时候,有一个物体在我眼前转悠,晃得我头疼。”
沥弦协眯着眼,“呵,那么喜欢吃冰激凌?我今天让人给你送20块冰激凌,你吃不完,我今天一定不让你好过。”
虞栖春看了一下表,“真不好意思,现在已经是18:26了,还有不到6个小时,你的豪言壮志怕是要实现不了了。”
今天虞栖春实在是心情好,加之这个小孩哥一直都在找事,虞栖春感觉她也得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才行。
沥弦协嘴角的笑压不下来,“呵,给我玩这?那就明天走着瞧。”
“那我明天就睡一天,不走路。”虞栖春是那种可以把话说死的一类人。
沥弦协看了她两眼,最终吃着自己的雪糕。
很好,鉴定完毕,这姑娘还是有生命力的,就是情商不高,或许在这方面还没有开窍。
虞栖春打了个哈欠,“不聊了,我去睡觉,今天一大早起床,属实累到我了。”吃饱喝足,她伸了伸懒腰,仰头直接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走的时候直接用力一关就行,一路顺风。”虞栖春嘟囔着。
看着这丫头转变的速度,沥弦协不禁觉得自己养了个妹妹。“真是个小祖宗,我妹都不敢这样和我说话。”沥弦协在妹妹面前倒是个严肃冷漠的哥哥。
不过她今天这身穿的就是好看,荣登“鹑京州第一才女”称号。
沥弦协好歹给她盖了一个夏凉被,然后关上门走了。
*
第二天虞栖春醒来的时候,外面乌云密布,沥弦协不打算出门了,但虞栖春非常喜欢雨天,一种豁出去了的劲就是因为雨天而出来的。
“雨天更好玩,不打伞不穿雨衣,就穿个平常的衣服淋雨,就特别的舒服放松。快让我出去!”虞栖春禁不住对死守着大门的沥弦协哄道。
“不行,你要记得你还是个女生!”沥弦协在门外紧紧拉着门把手不放,隔着门对着虞栖春喊话。
“老娘就是只会来大姨妈的张飞,身体健康得很,快让我出去!”虞栖春受不了了,这哥们属爹系的犬型动物吗?她突然不开门了。
沥弦协突然感觉推力没有了,不禁有些疑惑,“你,你怎么了?”
“你说吧,开个条件,只要能让我出去,什么都能答应。”虞栖春声音冷下来,一如刚开始见他一样。
沥弦协有些慌了,好像他确实有些过分了,他越界了。
他连忙开门道歉,“对不起,我还以为你只是想闹着玩。”
虞栖春却正在把床单系在阳台的栏杆上,目的很明显——跳下去。
沥弦协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拉过来,“干什么你这是?就那么喜欢下雨天?”
虞栖春狠狠地推开他,“你他妈的用你管吗?我出去玩你还管我?你谁啊你?! ”
这次她是真的生气了,她受够了被别人管着的滋味,况且,连隐竹祈秋都没有管她下雨天出去玩,这个才认识了两三天的人就管着她?
沥弦协心里扑通扑通的,有些慌张,感觉自己做错了事。
“别生气别生气,你说你要怎么才能原谅我?”沥弦协感觉自己犯了一个大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