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翊返回办公室后，立刻投入了绘画之中。他先是以轻盈而精准的笔触，勾勒出数张女性佩戴口罩的形象，打算深入探究其中的细节。
恰在此时，李晗前来询问是否需要给她带饭。沈翊注意到李晗的身形与监控录像中的那位神秘女子极其相似，灵机一动之下，便邀请她担任模特，力求真实还原录像里女子的模样。
他指示李晗戴上口罩，模仿着视频中女子的姿态，随后小心翼翼地使用铅笔比量。
“脸都蒙成这样了还能画吗？”
“只要有轮廓我就能推测出脸型，然后根据三庭五眼，十五格的划分再反推五官的位置和基本大小，但是要画出准确的相貌还需要更多的信息。”
沈翊精心勾勒出了三十六个关键骨点，试图还原她的面容轮廓，然而，映入眼帘的面孔却显得格外诡异。他心中暗自思忖，不太相信自己会有所失误，如此一来，只剩下一个可能性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难道她被毁容了。”
因面容被毁而报复医生，这在情理之中；然而，在这纷扰复杂的表象之下，他隐约感到事情远比想象中的要更加扑朔迷离。
他继续专注地测量着李晗面部五官的比例，全神贯注间几乎忽略了周围的一切。然而，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打破了他的沉静：“干嘛呢？”杜城不知何时已悄然站在门口，面带愠色，目光锐利地盯着近在咫尺的二人。
“沈老师说那个女的被毁容了，不好画，让我做模特。”李晗解释道。
“加班上瘾是吧，让你整理的病历整理完了吗？”
“整理完了。”
“那便再检查一遍。”
李晗心领神会，意识到杜城是在委婉地下逐客令，便起身告辞。然而，步出房门的那一刻，他心中仍不免泛起一丝疑惑与不平：城队对沈老师的态度，未免太过苛刻了些。转念一想，回想起杜城曾经遭受的沉重打击，那份不解与不满才渐渐平息，化为了一抹淡淡的同情与理解。
“不怪她，是我让她来的。”
杜城看了一眼桌上的画像，说道：“画的出来吗？画不出来就直说，像以前一样，不丢人。”
这句话如同利刃般刺入沈翊的心脏，令他痛彻心扉。曾经那个总是温柔地轻声细语、耐心安抚他的心上人，如今却一次又一次地用尖酸刻薄的话语伤害着他。尽管内心早已千疮百孔，沈翊仍然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声回应道：“能画出来。”
“什么时候？”
“明天早上。”
“到时候如果你画不出来就带着你的这些东西给我立刻消失。”
“所以我要是画出来了，以后这就是我的画室了。”
“拭目以待。”
杜城说完便转身离去，然而没走几步，他就感到一阵懊悔涌上心头。其实，他并非有意要对沈翊出言不逊。今天沈翊一直忙于协助破案，连午饭和晚饭都没顾得上吃，杜城清楚地记得沈翊患有胃病，本来想劝他别工作了，去吃晚饭的。可是，刚才看到沈翊与李晗那般亲近地交谈，一股无名之火便在他胸中燃烧起来。尤其是当沈翊笃定地说出自己能够画出监控中的那个女人的模样时，杜城心中的疑虑更加坚定——他愈发相信，沈翊当年确实是有意隐瞒了杀害师父的真凶。
“沈翊，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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