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麻久麻将场作为一群老头聚集的娱乐场所,每天晚上都可谓是人头攒动。
“欸!碰!嘿嘿嘿嘿……”
“哟,老王,你这手气够好的啊。”
“……”
从其中端着两个酒瓶屁颠屁颠走过的,是一个啤酒肚的中年男人。
他头顶只剩下一点毛毛头发一圈盖在光头上,灯光照在他头上,反射出敞亮的光。
他的情绪随着酒精逐渐上扬,一笑起来脸皱成了花。
“大家多喝点儿啊。”走到好友身旁,他一屁股坐下,将另外一瓶递给好友,自己就率先打开瓶盖喝了起来。
“我说你啊,也不怕出事儿的,喝那么多。”好友皱了皱眉,看着他那醉鬼样,有点责怪他不知收敛。
“我怕什么?不就喝了点小酒吗?我还怕家里那老婆子打不成?”他挠了挠屁股,坐直身子反驳。
“不是啊。”好友“啧”了一声,凑过来对他说,“你知不知道?昨晚那瘦麻杆死了……”
“什什什么麻瘦杆……噢!钱星啊,”他突然想起了这个小子,“他昨晚可赢了我好多钱!说好我今天要赢回来的,人呢!”
“他死了……”好友小声含糊了后面两个字,但他还是听清了。
“什么??死了?!”郑裕昌瞪大眼睛将声调抬高。
其他人也被这热闹惊到了,“讲什么呢老郑,老钟……都不跟我们说啊?”
旁边有人知道一些鸡毛蒜皮的,回道:“钱星死了……”
“谁?谁死了?”
众人将头聚到一起。
“钱星?他怎么死的?”
“能怎么样?说是上毒瘾了,在工地打人,警察审问的时候死的。”
“你们是不知道,那场面有多夸张,那人好端端坐在那里,浑身一抽,人就没了……”
“这么邪门儿?”
“可不嘛,那些警察今天都来好几次了……”
“欸,老郭,你去哪儿?”
一个头有半点鬓白的男人淡淡地说:“今天家里严,不让通宵,走了。”
其他人一听,都笑了。
“郭杖你个怂包,换我我早不乐意了。”
“换我,我也直接吼她。”
但郭杖似乎对他们的玩笑话习以为常。
“嗯,你们聊,走了。”
说着,拿起了自己黑色的登山包,打开门,往外走。
“来来来,继续啊。别说这些晦气话了,继续搓!”
打开门出到外面,郭杖深吸一口气。他没有按照先前的约定直接去汇合,而是从一个偏僻的巷子走去。
呼啸呼啸呼啸——
警车的鸣笛声呼啸而过。
从上面下来几位警员奔跑进麻久麻将场。
“谁是郭杖?”
涂冉打开门,直接对着所有人问。
空气突然寂静。
“谁是郭杖?出来!”
不知道人群中是谁支支吾吾地回了句:“他……他刚走。”
涂冉皱了皱眉:“去哪儿了?有谁知道吗?”
“不知道……”
“应该是……回家了吧。”
一个老人突然想起来,激动地说:“噢!他刚……他刚说家里管的严,回去了……”
“什么时候走的?”
“三分钟前吧……”
涂冉心里暗道不好,拿出对讲机,同时走出去。
“队长,我是涂冉。麻久麻将场里的人说郭杖三分钟前刚刚离开。”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男声。
“收到。准备封锁澎湖区,他应该还没走远,挨个路口排查,今晚务必要抓住放毒一案嫌疑人——郭杖。”
“顾玉成队长,我是章程。交警部门已在每个路口守候,排查可疑人员。”一道更浑厚的男声从对讲机响起。
“收到。”
“……”
郭杖走到那约定好的公交路牌下,等待着与他接头的人。
突然,一辆没有乘客的绿色公交车在他身旁缓缓停下。
“外面都是通缉我的警员,你要怎么把我带走?”
郭杖邹着眉看向眼前带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的男人。
男人抬头瞥了他一眼,把自己的口罩摘了下来。
郭杖瞪大眼睛,浑身一颤。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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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郭杖的家的时候,通过邻居的告知发现郭杖的妻子和儿女都早在一个月前搬离澎湖区。”涂冉将自己现在的信息告诉顾玉成,“这个谋划很有可能是由一个月前开始。”
“很大的可能。”顾玉成点了点头,“你看看这个。”
他把手机递过去给涂冉,涂冉看着手机上的内容。
“这是……”
“这是郭杖在工地殴工人的视频。”
“他当时的反应……和钱星的很像。”涂冉下意识地将二者进行比对。
“不,我要你看的不是这个。你看看他的周围。”
这一次涂冉看的更仔细了,也看到了顾玉成想传达的信息。
“郭杖他……”
顾玉成皱着的眉头一松,叹口气点了点头:“没错,郭杖他……可能被人顶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