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朝后的皇宫内，空气沉重得仿佛能听到每个人的心跳声。李拥仍旧站立在朝堂之上，表情复杂地望着龙椅上的楚清瑶。
楚清瑶来人，给李丞相送上朕给他的礼物。
楚清瑶的声音清脆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诺。”侍女应声而出，一会儿后，几名侍卫缓缓抬上了一副画卷、一面镜子，以及一个精致的锦盒，并这些物品静静地放在李拥面前。
李拥的目光在这些物品上流转，最后落在了那副画像上。
李拥公主是何意？
楚清瑶李丞相，打开那副画卷看看吧，那是我按照鸢姐姐和阿时的描述，画的你三十岁时的画像。
李拥展开画卷，画中的自己正气凛然，眼神中流露出对正义的坚持。那时的他，会为了错杀一个好人而伤心，会与权势斗争，整治贪官污吏，也会因为有人私通北烈而愤愤不平。可如今的他，却已然被权势迷了双眼，与北烈勾结。
楚清瑶李丞相，曾经的你也是意气风发的贤臣，忠君爱国，为何如今却与北烈勾结？
李拥冷笑一声，神情间透露出几分不屑。
李拥无知女流，我李拥二十岁高中魁首……
楚清瑶打断了他的话。
楚清瑶这些我都清楚，不如我替你说，你李拥二十岁高中魁首，十年七迁，连越十级，荡海寇，平山匪……你曾是百姓心中的英雄，朝堂上的栋梁之材。可是，你怎么就通敌卖国了呢？
李拥公主可知权力背后的代价？
楚清瑶我只知道，背叛国家的人，无论有何种理由，都不可原谅。
李拥你可曾想过，弱小之国，惟有依附……
楚清瑶你觉得北烈就是所谓的强国，你与北烈勾结，是为大晟好。
李拥公主，你年纪尚轻，未曾经历过真正的权谋之争。在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那么简单。
楚清瑶我虽年轻，但我知道是非曲直。弱国无外交，靠依附一个对你虎视眈眈的国家而活，大晟终归亡国，或者沦为北烈的附庸。
李拥听罢，脸上的傲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颓废。
李拥当年，沈不言不过是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莽夫，他凭什么就能替代我的位置。你的皇兄不肯重用我，听我的建议，我只能为自己谋出路。
楚清瑶我原以为，你是嫉妒皇兄让沈不言当丞相，而走了歧途，现在看来，你的心当时就已经歪了。李丞相，你看看镜子里，你如今的模样，曾经的初心。你还记得吗？
李拥的目光在镜子里停留了一会儿，镜中的他眼神阴郁，不复当年清正。
楚清瑶李丞相，你打开第三件礼物吧。
李拥的手打开了那个锦盒。盒盖打开的一刹那，映入眼帘的是赵启龙的人头。他心中一惊，手中的盒盖不受控制地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楚清瑶通敌叛国者，当杀。
楚清瑶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李拥闭上眼睛，似乎是在等待命运的判决。
李拥我认命。
楚清瑶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她走下高台，手中握着一把长剑，剑尖直指李拥。
李拥迎接着死亡的到来，但良久之后，他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只感觉自己头上的发冠被打落在地。
李拥公主为何不杀了我？
楚清瑶收起了剑，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楚清瑶五年前，我做梦都想杀了你，你害我的皇兄变得痴傻，我恨不得将你剥皮抽骨，让野狗啃食你的血肉。可渐渐地，我不恨了，你确实有才能，将晟国治理得很好，我看过你批阅的奏折，你是在为晟国尽心尽力。可这是你应该的，是你让晟国失去了一个好皇帝。这五年，你善待我们兄妹，我不能做狼心狗肺之人，我原谅你了。但我不能替大晟子民和我的皇兄原谅你，你必须去弥补他们，做一个真正的名垂千古的贤臣。
李拥（苦笑）公主还敢用我。
楚清瑶沈不言说，你会是历史上有名的贤臣，所以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一个赎罪的机会。从今天起，你与陆鸢共同担任大晟的丞相，你将负责处理所有关乎民生的事务，但不得干涉军政大事。我希望你能用自己的才华和能力，让大晟变得更加强大。
十五岁的楚清瑶，面容青涩，李拥实在是没想到这么一个看似柔弱的公主，竟然扮猪吃虎，迷惑了他，暗中拉拢大臣，豢养私兵，让他的谋划毁于一旦，这才是生于皇室之人该有的谋略。
李拥陛下圣安，微臣李拥，愿尽心辅佐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拥心悦诚服地跪下，或许他还能找回初心，见到一个太平盛世。
元宁元年，元宁帝楚清瑶登基，勤政爱民。朝堂之上，左相李拥，右相陆鸢，御史沈不言，护国大将军陆时，镇北将军月痕……皆为当世能臣，忠君爱国，为振兴大晟鞠躬尽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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