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吴邪和阿宁跟着吴三省去了前面探路,其他伙计也在继续往前走,这里只剩下了拖把、黑瞎子、解雨臣和阿瑶。
阿瑶这里的蛇非常精明,人如果落单,肯定会出事的,我们是在假设分析你溜走了的结果,但你不是没走吗?不必如此激动。
阿瑶认真地说道,她在吴邪拿到的笔记中看到过,这里的蛇遇人不惧,先前找到吴三省时,他们营地的人虽被蛇群围着,但蛇群还是顾忌着人多,瞅准机会才下手,这也是黑瞎子能及时救下吴三省等人的原因,而单独放哨的那个伙计却没有这么好的运气,野鸡脖子不仅直接咬死了他,还将他拖进了蛇窝里……
地下井道的水渠里,有不少大雨冲进来的尸体,他们无一不是被小蛇崽寄生过的人。说起来,王胖子真是福大命大,若不是野鸡脖子在咬王胖子之前,已经咬过好些人,毒液的毒性变弱了,再加上吴邪找到他时,给他做了急救措施,帮他排出了体内的蛇卵,否则王胖子也会成为其中之一,长眠于此地。
阿瑶的话让拖把有点犯怵,留在吴三省身边很危险,他想活命,所以是真的想走,可他明白一个人溜走的想法行不通,那他又该怎么做,才能安然无恙地离开……
见拖把面露纠结,阿瑶“惊讶”地捂住了嘴,装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阿瑶难不成,你还是想离开?
拖把沉吟半晌,立刻有了成算,溜走是不可能了,等他偷到足够的装备,有力自保后,他再组织伙计一同离开也不迟。因而现在,他要把姿态摆正,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不走了,对他放下戒心。
拖把没……没……我不敢……
阿瑶说实在的,我能理解你,毕竟前路漫漫,沿途还会有许多未知的危险。而离开,左右不过是原路返回,已经走过一次了,路上有什么危险,一清二楚,早做打算就好。未知比已知更危险,你想走的话,也挺正常。
拖把我放弃了……不走。
拖把认为阿瑶是在诈他,他赶紧出言表明自己的“决心”。
黑瞎子年轻人做事要有始有终,不能轻言放弃。
黑瞎子一本正经地说道,他看出拖把嘴上说不走了,其实心底根本没有打消离开的念头,这家伙不知道危险程度,绝对不会死心。
想到吴三省还需要拖把带领伙计做策应,黑瞎子放下搭在拖把肩膀上的手臂,朝解雨臣和阿瑶咧嘴笑,开启了另类的劝说方法。
黑瞎子在这个地方,就他这样的,出去遇到野鸡脖子,只有死路一条。
阿瑶蛇怕火,这里的蛇应该也不例外,他可以带上装备,再叫上伙计一起呀!那些伙计可都是他的人。这样一来,人多势众,野鸡脖子也不敢轻举妄动。
拖把的心脏猛地一颤,脸色煞白,他的成算竟然被看穿了。
阿瑶不过,西王母宫说不定有好东西呢?伙计或许不愿跟拖把走,他一个人的话……啧啧,情况不妙……哦,不对,我忽然想起来,吴邪说,浑身涂满泥巴能防蛇。他涂上泥巴后,一个人单独行动,好似也很方便,还不容易打草惊蛇,他安全出去的概率还是蛮大的嘛。
拖把神情恍惚,自动忽略了阿瑶的后半段话。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群伙计,他们全是亡命之徒,这趟来什么东西都没拿到,怎会甘心和他一起离开,那他独自离开的结局……
黑瞎子不可置否地笑了笑,他妹妹还是太实诚了,这次怕是白费心思,拖把这样的人,懂得人情世故,做事圆滑,欺软怕硬,却依旧是贪生怕死、谨小慎微之辈,只要存在任何不利之势,他都会望而却步,不敢轻易去做。
黑瞎子我出一万,赌他活不出一公里。
解雨臣两万,五百米。
解雨臣明白黑瞎子的意图,故意抬高了价码,他的唇角微扬,笑容中既带着几分无奈,又隐隐透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阿瑶十万,他离开这里,走进下一个洞穴时,就会遇到野鸡脖子,但他还是会平安离开塔木陀,回到家。
阿瑶乖乖咽下“赌十包辣条”的话,换了说辞,要玩就玩把大的,她都给拖把提了这么多有用的建议了,希望拖把能争点气。
可惜的是,拖把不是黑瞎子,没听出阿瑶是在认真分析他安全离开的可能性,并不是在吓唬他,让他留下。
黑瞎子范围有些大呀。
阿瑶那我出一百万。
……
三人毫不避讳地讨论着赌局,拖把站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他感到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半晌后,他彻底打消了离开的念头,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阿瑶我的天,折寿啊!要走就走呗,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咱受不起。
阿瑶觉得奇怪,四周没有别人,她和黑瞎子、解雨臣忙着打赌,黑瞎子已经劝过了拖把,拖把要是真心想走,他和解雨臣也不会再拦着拖把,这么好的时机,拖把怎么还不走?
拖把两位爷,姑奶奶,我真的不走了!
阿瑶啊……真的不走了吗?
是她耳朵有问题,听错了吗?阿瑶不确定,又问了一遍。
拖把不走了!
拖把用力摇晃着头,坚定地说道,他留下来,也许还能活,倘若他一个人离开,绝对不可能活着走出这个地方,他不想成为野鸡脖子孵化小蛇崽的工具。
阿瑶唉,好可惜!
看来没听错,拖把改变了心意,阿瑶看向黑瞎子和解雨臣,只见两人面不改色,对拖把的选择毫不意外,阿瑶叹了口气,她暗自决定,从塔木陀回去后,一定要看些讲为人处世之道的书籍,
这十年来,黑瞎子把她保护得太好了,不让她掺和那些残酷、血腥、黑暗的事情,她生活的圈子太过干净,以至于她都快忘了,人性是个很复杂的东西……
阿瑶收回思绪,不再想以前的事。尽管她尊重拖把的选择,可根据实际情况来看,好像是不能让拖把走了,他一走,那群伙计没有了带头人,“小铃铛”趁乱溜走搞事情可就不好了。
阿瑶既然如此,那你可要管好你自己和手下的伙计呀!别再给我们添麻烦。
笑容再度浮现在阿瑶的脸上,她恢复成了往日那笑语盈盈的模样,看似与往常无异,可仔细一瞧,便能发现,她的眼神空洞冷漠,仿佛被一层看不见的雾气所笼罩。
拖把我一定管好他们。
四人这才跟上队伍,洞穴外面仍然是绵延不绝的井道,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沿途多了一些蓄水池。
王胖子也在阿瑶说的时间点,准时清醒了过来,他的身体素质好,恢复得很快,在被吴邪搀扶着走了一段时间后,已经能行动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