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没想到这般不合理的想法也会被他所接受,百里东君低头笑了笑,司空长风不解地看着他,面上神色认真,仿佛只要百里东君一句话,他就能提着枪跟他杀到叶鼎之面前,将百里西荷带走。
“你笑什么,什么时候动身,只要你一句话,我便陪你打过去!”
百里东君拿起酒壶,向他举杯:“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没有什么顾虑了,长风,谢谢你。”
司空长风与他碰杯:“你我之间客气什么,只要你跟西荷妹妹能好好的,就是再抢一次婚,我也义不容辞!”
百里东君挑眉,虽然这话有些歧义,但是……也是那个理儿。
二人正喝得尽兴,就见一人闯入雅间,二人手上的动作一顿,朝着那人看去。
“天外天护法,紫雨寂,你来这里干什么?”
百里东君一眼就认出了他,看着他的眼神有些疑惑。
“我奉宗主之令,来替夫人送一封信给酒仙。”
那陌生的称呼,让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都反应了好一会儿,随即便想到,这个“夫人”指的便是百里西荷。
“荷儿的信?”
紫雨寂微微额首,将那信交给了百里东君。
百里东君拿到信便立马拆开,信上却没有多少内容,百里东君看去,心中一沉。
这封信,让他心中不好的预感越发的强烈。
她要萧若风休了她。
天外天,百里西荷站在房中的窗前,看着天边的悬月。
今夜的月亮,是一轮上弦月。
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她格外喜欢看月亮,看星星。
但是在以前,还有百里东君陪着她,可如今,没有了。
叶鼎之走到她身后,将她圈入怀中,“信已经送到东君手上了,现在,可以安心准备我们的婚礼了。”
婚礼?
她可不觉得那是一场婚礼。
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她不愿顺着他,他亦不愿给予她自由。
每一次与他争吵过后,她都在想,自己到底要一个什么样的结局,她有些累了,死也好,活也罢,都不想再与这两个人有任何的牵扯了。
其实从一个月前,百里西荷就在想,与萧若风绝别,只是那个时候,她还是有些舍不得。
又一个月过去,百里西荷送给百里东君的那封信却一点回应都没有,就是皇宫中,甚至都不曾传出半点要废后的消息。
她开始有些烦躁,让他废后很难吗?是休书两个字难写,还是废后的诏书他不会写?
她都恨不得闯入皇宫,替他写下那封诏书。
身边也没有了可以依靠的人,百里西荷越发的焦躁难安。
这两日,二人吵架的频率都高了许多,偶尔还会被小安世撞见,吓得直哭。
看着大哭的叶安世,百里西荷心中忽升起一股懊悔,她如今怎么这般控制不住脾气?
连忙去哄小安世,“世儿不哭,是娘亲没有控制好情绪,吓到你了,娘亲跟你道歉。”
小安世缩在她的怀中,看着不远处的叶鼎之,抱着她的脖子,抽噎着说:“娘亲不要跟爹爹吵架,爹爹也不要欺负娘亲。”
百里西荷心中一软,连连答应:“好,娘亲不跟爹爹吵架,我们不吵架,世儿不哭。”
叶鼎之也缓步走了过来,蹲下身,摸了摸他的头,“爹爹也错了,爹爹跟你和娘亲道歉。”
小安世从百里西荷的怀中出来,一边拉着百里西荷的手,一边拉着叶鼎之的手,将他们的手交握在一起,“爹爹娘亲像以前一样好,不吵架。”
叶鼎之握住她的手,笑着看向小安世,“嗯,不吵架。”
看到叶鼎之的动作,小安世的哭声小了些,再看向百里西荷。
百里西荷配合地靠着他,“爹爹娘亲不吵架,就像以前一样好。”
叶安世这才稍稍被哄好了些,拉着两个人便要去午休。
二人由着他,将他哄睡,片刻后,看着酣睡的叶安世,百里西荷在他的脸颊亲了一下,随后一抬眼,便对上了叶鼎之的目光。
她听到他轻声说:“什么时候你对我能有对世儿的一半温柔。”
百里西荷沉默不语。
怕是不会有那个时候了。
二人从安世的房中出去,关好了房门,百里西荷忽觉有些头晕,身形晃了一下,叶鼎之将人揽入怀中,神色关切:“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叫医师来。”
百里西荷抓住他的手臂,摇了摇头,两个月以来,第一次乖顺又主动地依赖在他怀中,“我没事,靠一会儿就好。”
叶鼎之的身体有片刻的僵硬,随后将她揽得紧了紧,下巴贴着她的额头,有些惆怅,“如果一开始,你嫁的人就是我,我们是不是,也就不用走到今天这般?”
百里西荷沉默良久,一阵微风吹来,似在轻声叹息,“或许吧。”
如果一开始,便是他们,说不定,他们就能实现小时候许下的逍遥自在,恣意江湖。
可是,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如果。